見自家殿下和元歡郡主又開始嘻嘻哈哈地說話,曆來她們都是無需陪侍的,這兩位都是大大咧咧的主,有事自會喚人,采衿便轉身出去忙自己的事了。
“哎呀,你彆給我扯開話題,天哪,你這右臉!”元歡指著她的臉,開始尖叫。
“元嘉笙,才一日不見,你就變豬頭了!皇後這也太狠了吧,你是不是又招惹元昭了?”
“嗬,還有更狠的,你看。”嘉笙掀開被子,挽起褲腳,露出膝蓋,白皙的小腿上赫然一團青色還摻雜著血紅,傷口經過處理仍舊看起來有些嚇人。
“看樣子,我又可以不去明宣所聽學了。”腫著半邊臉的公主殿下,此時還得意洋洋,眉梢帶笑。
“你真是“這話還真是聽了就讓人窒息。
“都這會兒,還想著逃學,怎麼乾脆不把手指給傷了呢,那才叫一勞永逸。”
“虧我聽見消息就立馬趕來替你發愁,你倒好,還挺得意。”
“那有什麼辦法?總不能讓我這樣,啊?這樣去明宣所吧?好歹我是公主誒,不要麵子的嗎?“
要麵子的公主殿下掙紮著下床,努力瘸著腿走了幾步,又張牙舞爪的躺了回去。
“好了。給我挪個地,我也要躺著。”
一點也不見外的把嘉笙擠到了一旁,元歡四平八穩地躺上了軟綿綿、熱乎乎的床,舒服地喟歎了一聲,“逃過了衛太傅折磨人的經史文章,換了皇後的一頓打,你怎麼這麼可憐啊,我開始心疼你了。”又憐愛的伸手摸了摸嘉笙的頭發。
兩人自小一同長大,皇後的所作所為,元歡都看在眼裡。
起初她很不明白,為什麼陛下這樣愛護嘉笙,卻不肯在皇後麵前護著她。難道陛下有什麼做不到的事嗎?不會,他是天子,這宮中沒有人會不聽他的。
第一次發生這樣事的時候,她才九歲,嘉笙比她還小,根本什麼都不懂的年紀。哪怕被罰跪,被打耳光,甚至被掐得身上紅一塊紫一塊的時候,也強撐著不吭聲,更不會大喊大叫。
隻在事後會同她縮在寢殿裡,悄悄說好痛。
她越發憤怒,在她同太後娘娘,甚至同她父王問及此事時,他們都三緘其口,不肯說。
那時,元歡恍惚間就明白了,是陛下,是他,他默許了這種事的存在。
後來這種憤怒慢慢轉移了,它變成了對元帝的不滿。
即使元嘉笙這個傻丫頭,一天天在她麵前說著爹爹長爹爹短,她再不肯叫一聲“皇伯伯”,隻恭敬又疏離地叫著他“皇上”。
誠然,這位公主殿下是個傻丫頭,可她也是獨一無二的元嘉笙,是她元歡非常珍惜的妹妹,她也怕有一天真相暴露,這個傻姑娘傷心,所以,她從來不在這時候主動提到皇上,隻希望插科打諢會讓她忘記煩惱,隻記得開心的事。
“對啊,看在我這麼可憐的份上,給衛太傅告假的事就交給你了。”
瘸著腿去聽學,聽起來倒是很勵誌,但眼下嘉笙並沒有興趣這樣做,還是養好了再說吧。
元歡“??”
“你就打算讓我一個人去?你知道那有多無聊!而且元玉禾不用受罰了,她必定也會去,那蕭玥那兩姐妹肯定也要去,那怎麼行,她們三個人,我就一個人,我會無聊死!”
“你說得很對,或者……”嘉笙對她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