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信使(二)_情牽飛雲軒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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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信使(二)(1 / 1)

情牽飛雲軒!

岩世昶心煩意亂,還差五六份奏疏沒有看完,但是他實在是無心再繼續。

窗外風驟起,陣陣樹枝晃動的沙沙聲,引起了岩世昶的注意。

他黯然放下手中的筆,憑窗向外觀瞧。

鏡棠不顧夜風徹骨,依然直挺挺地跪在台階下麵。蒼龍木巨大的樹冠。在月光下的陰影恰好遮住了他的麵部,看不清表情。

岩世昶想起了堂兄岩世汝。

那時的堂兄,年紀要比此時的鏡棠小好多。不止一次,跪在這些玉階下麵為頑皮搗蛋的自己向祖父求情。

最後一次,是為了懇求祖父不要立他為王位繼承人、而是立他這個堂弟為繼承人。

也是這樣的夜深人靜時,躲在廊柱後麵的小世昶,怯生生、偷偷地注視著仰慕的哥哥,一方麵心疼他已經在冰冷堅硬的玉石上跪了四個時辰,另一方麵擔心祖父最終會耐不住脾氣責打堂兄。

龍德殿的大門打開了。祖父一人從裡麵走出來。

看到最為鐘愛的孫子世汝,長時間一直保持著恭敬的姿態跪在原處,他原本已經升騰至嗓子眼兒的怒火瞬間冰消。

他太愛這個孫子了,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給他。如果沒有他,世昶自然是王位當仁不讓的繼承者,當爺爺的心中不是沒有搖擺過。

世汝這孩子從小就見識非凡,難道還是少年兒郎的他比北岩王上閱人度人更加通透嗎?

祖孫兩人在月色籠罩的蒼龍木下久久地相互注視,誰都沒有說話。

第二天,王上下旨冊封六世子岩世昶為儲君、三世子岩世汝為“八坶盔王”。

多年以後,岩世昶以儲君的身份為征戰西境部落凱旋而歸的堂兄洗塵時,他突然發覺自己此時才算真得懂了眼前這個他一直仰慕視為天、視為神的男子。

兄長成全了他也成就了他,而他唯有成為一代雄主、一代霸主才對得起兄長,同時也便是成全了兄長。

繼位之後,兄弟二人更是君臣齊心,創下不知多少臣民稱頌的功績。岩世昶恨不得不住在王宮、岩世汝每次辭駕也是依依不舍,他們對於如何勵精圖治、如何開疆破土似乎總有好點子、總有討論不完的話,岩世昶覺得時間不夠用。

直到兄長在一次春蒐後吐血不止,岩世昶才知道兄長的時間真的不夠用,而兄長自己早就知道。

當一份深沉的愛旁落,無處安放的時候,總要找到一個出口、一份寄托,否則岩世昶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岩鏡棠,好在兄長留下鏡棠這條血脈在人間。這就是他的出口、這就是他新的寄托,否則,該如何答報兄長的恩情呢。

岩世昶幾乎是將岩鏡棠當作整個聖虎帝國的接班人一般在培養。由於東宮一直無所出,他甚至一度想乾脆就將鏡棠立為儲君。

世汝兄長在世的時候,岩世昶就已經在為侄兒的養成費儘心思。文治武功自不用說,岩世昶還刻意培養他要胸懷大誌、殺伐果斷,必須將聖虎榮光發揚光大,更要不惜一切維護聖虎仙靈的純粹。

“這孩子怎麼就不能理解我的用意呢?”

非召偷回京城這不算什麼,岩世昶絲毫不放在心上,也相信鏡棠會處理好,不會落人口實。可他居然是為了一樁會給王室血統帶來瑕疵的婚事而來。

一想到這事兒,連同心中對妹妹百花公主的懊惱,再次湧上心頭。

岩世昶惱怒地一甩袍袖,又回到書案前,自言自語道“我就不下旨,看這兒郎能倔強到何時?”

雖然如此,但是岩世昶並沒有回寢殿休息,而是繼續批閱奏疏,決心跟侄兒“對抗”到底。

夜涼如水、夜風透骨。岩鏡棠的感官似乎已經與他的思想完全分離了。

他感受不到寒冷,亦對膝蓋骨向周身輻射開來的疼痛無感,滿腦子都是王上說蘇家的那些話。

王上很在乎王族與華族之間的聯姻,更加在乎王族血統的純正。這些他很早以前就知道。然而事不關己之時,覺得這些都是理所應當不可置疑的。可如今眼睜睜地看著舒雲要代母受過,不僅是錯失良緣,甚至可能會被永遠幽禁在霄靜祠,他心痛到無法正常思考、心痛到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千軍萬馬在自己的胸膛上反複踩踏。

“我在此處長跪不起,王上就能改變心意嗎?可他為何還不讓我進去?除了跪在這裡,我還能做些什麼?父王,您的在天之靈可否幫幫孩兒……”

岩鏡棠正自胡思亂想,被突然出現在身邊的金竹雨濃驚了一下。

他緊張地環視四周,還好沒有被內侍監或禦廡武士發現。

“你來這裡做什麼?不要命了嗎?”岩鏡棠壓低聲音質問雨濃。

“夫人讓我把這個交給您,說是可以助你為我家公子求情。”

雨濃一邊說一邊把懷府玉屏夫人托付的錦囊塞給鏡棠,然後起身就要走。

“等一下,穆濂怎麼樣了?”鏡棠一把拉住雨濃的胳膊。

雨濃什麼都沒說,隻是沉重陰鬱地搖搖頭,馬上掙脫岩鏡棠的拉拽,消失在樹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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