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蘇雲苓和蕭霽塵陪肅王夫婦一起用晚飯。
席間安靜地隻有筷子觸碰碗碟的聲音,這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著實沉悶。
蘇雲苓嘗了一口鴿子湯後,陡然抬起頭饒有興致道:“要不要都來猜猜,皇上究竟立了哪位皇子為太子?”
“休要妄議朝政,此乃大忌。”肅王沉聲提醒。
“你認為會是誰?”蕭霽塵卻感覺蘇雲苓好像知道些什麼。
肅王妃認真道:“不出意外,自當是大皇子。”
蘇雲苓搖了搖頭,似笑非笑:“是二皇子。”
桌邊三人皆是一怔,二皇子那個走兩步喘三喘的病秧子,怎麼可能?
顯然他們都是不相信的,尤其是肅王,全當聽了句孩子的玩笑話。
“以後莫要再妄議儲君之事,當心引禍上身。”
蘇雲苓不再解釋,等宣旨那日,他們自然就相信了。
翌日是中秋佳節,蕭南川、裴將軍和蘇雲苓的大舅舅徐又庭凱旋而歸。
街道上的百姓們夾道歡迎。
蘇雲苓今日沒有去百草堂,而是在城門處等著迎接乾爹和大舅舅。
與她一起去的還有表姐和表哥們,幾人找了個絕佳的位置站定,就開始翹首以盼。
大表哥給蘇雲苓和表姐徐秒瑜一人買了一串糖葫蘆,蘇雲苓剛咬掉一顆山楂,身後就響起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
“這不是和敏縣主嗎?聽說你才克死了自己二哥,三哥也被押入了大牢,你這罪魁禍首倒是還有心情在這裡瞧熱鬨,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蘇雲苓嘴裡的糖葫蘆頓時就不甜了,她扭頭就看見出言諷刺的正是瑞王妃,而與她站在一起的正是許久未見的蘇月盈。
二人帶著一群瑞王府的隨從,應該是來迎接蕭南川的。
徐秒瑜等人見是瑞王妃,立刻規矩行禮,唯蘇雲苓直接反唇相譏:
“我為何要痛?他們有眼無珠,死有餘辜。瑞王妃這般替我那兩位哥哥心疼,何不將我那三哥救出來認作乾兒子?也好全了您這份善心啊!”
“哼,看來和敏縣主不光是災星,還是黑心。自己母家出了如此變故,竟絲毫不覺悲傷,反而還以此為樂,肅王府迎了你這種人進門,真是家門不幸。”瑞王妃故意喊得很大聲,確保周圍百姓都能聽見。
蘇雲苓在瘟疫爆發時救了很多人是不假,但她克親刑友的名聲也早已流傳在外。
瘟疫已經過去,人們也漸漸淡忘,隻要在這些老百姓耳邊多提醒幾遍她是個禍害,他們便隻會記得蘇雲苓就是個冷血又涼薄的災星。
蘇雲苓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她不屑嗤笑:“我的確不才,不能為肅王府爭光,哪能比得上您身邊這位?她可是您瑞王府想方設法從皇家搶過來的福星,相信一定會給瑞王府帶來無限榮耀的。”
“那還用你說?盈盈可是國運之女,自然是我們瑞王府的福星了。”瑞王妃完全沒有聽出蘇雲苓話語中的諷刺,隻聽取了她愛聽的部分。
一旁的蘇月盈始終一語未發,優雅又清高的姿態,頗有一股人淡如菊的模樣。
“那既然瑞王府都要和這位國運福星結親了,更應該將我那牢獄裡的二哥,以及流放在外的大哥接過來好好照顧啊!畢竟這位福星姐姐可是一直都在享受他們的照顧和付出,而我這個親妹妹可一次都沒感受過,照顧他們難道不是你們應該做的嗎?”
瑞王妃自己發射出去的回旋鏢突然紮回到了她自己身上。
誰都知道蘇家哥仨偏寵蘇月盈,而蘇雲苓則被棄若敝屣,現在哥哥們出了事,更應該出手相助的當然是蘇月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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