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去肅王府赴宴的日子,鈴蘭在幫蘇雲苓挑衣裳,梳頭發。
蘇雲苓選了身月藍色香雲紗羅裙,滿幅的碧霞雲暗紋在流光中熠熠生輝。
頭上綰起了乾脆利落的同心髻,隻斜插了一支素雅高潔的白玉梨花簪。
她的五官足夠明媚動人,衣著裝飾上就不必過分張揚,越是簡單,才不至於喧賓奪主。
何況她還在裝病,這種時候還是不要太招搖的好。
鈴蘭替她描上眉,再塗抹了口脂,看著鏡中一瞥一笑皆能牽動人心的妙齡佳人,鈴蘭止不住驚歎。
“果然,我家小姐就是穿粗布麻衣都是極美的,不過隨便打扮一下就能比太陽還奪目了。”
蘇雲苓披上輕紗披帛,拿上團扇就欲出門。
剛跨出門檻,小白狐就跑過來坐在她腳邊仰著小腦袋撒嬌。
“白小小,你在家等著,姐姐給你帶好吃的回來。”
白小小是蘇雲苓給小白狐取的名字,可能是覺得它和前世的自己有那麼幾分相似,所以蘇雲苓對它格外上心。
可白小小顯然不願意被丟下,因為蘇雲苓除了養它,還養著幾隻吃肉的大鳥啊,它怕自己一不留心就先被吃掉了。
蘇雲苓無奈,乾脆帶著它一起去赴宴。
可剛準備上馬車,身後就響起男人冷沉的低喝:“縣主請留步!”
蘇雲苓鑽進馬車的腦袋又伸了出來,一回頭,就看見白衣飄然的玄墨。
“國師大人有何指教?”
玄墨冷漠的眼神平靜地看向蘇雲苓懷中的小狐狸。
“這小東西是吾所養,幾日前調皮偷跑了出來,竟不知會與縣主在一處。”
“所以呢?”蘇雲苓熟稔地摩挲著小白狐的背毛。
小家夥舒服的眯著眼睛,滿臉都是享受。
“請縣主物歸原主才是。”玄墨直言。
蘇雲苓心中不滿,麵上也明顯不悅。
這些人類究竟把其它動物都當成什麼了?他們可以隨意玩弄的物件嗎?
它們也是有血有肉,有家人的生靈。
它們本該在天地間肆意奔跑,卻總有人不顧它們的意願,將它們捕獲。要麼扒掉它們漂亮的皮毛裝扮他們醜陋的身軀,要麼禁錮起來當做他們的玩物。
這類人自大又殘忍,自己長不出毛來,卻從來不反思,拿上屠刀就扒其它生靈的皮,簡直讓她火大。
蘇雲苓從馬車上跳下來,直麵玄墨。
“你說還你就還你?它是你生的嗎?你叫它一聲,看它會答應嗎?”
玄墨被蘇雲苓的無理取鬨氣得瞬間黑了臉,“縣主究竟要如何才肯將它歸還?”
這隻小白狐的樣子和個性,都像極了他的小狐狸,所以他是萬不會放手的。
“國師沒有辦法證明這隻狐狸是你養的,我自然不會還給你。”
玄墨輕斂寒眸,“那縣主就有辦法證明,它是你養的嗎?”
“那是自然。”蘇雲苓篤定作答。
“該當如何證明?”
“當然是讓它自己認主啊!”蘇雲苓說著,將懷裡的小狐狸放到了地上。
迷迷糊糊打著盹兒的小白狐,小短腿一軟,差點坐地上。
蘇雲苓示意玄墨可以叫叫看,看看小白狐聽不聽他的召喚。
“七七——”玄墨低沉好聽的聲音,溢出蘇雲苓從未聽過的溫柔。
蘇雲苓不由暗暗吃了一驚。
不對,等等,他叫它什麼?七七?
七七這個名字她用了一千多年,就這麼冷不丁的從一個討厭的人嘴裡冒出來,她直接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