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娘奏江湖!
千嵐走後,祝媱伸出手指摸了摸琴弦,手指輕輕地抓了抓弦絲。
這是她兩輩子的習慣,腦子裡一旦開始思考事情,就會不自覺的扒拉琴音。
她不是沒考慮千嵐所說的那些。
這個世界有官府有法律,她也知道,殺了人不可能輕易置身事外,隻不過跑是肯定不行的。
她不可能吃官府的通緝令過日子,想要找到天仙十二術,就必須需要靠人,她沒有自戀到,走在路上就能撿到仙術的地步。
在武林行走,光靠一身狠勁是行不通的,天天喊打喊殺那不是高手,是瘋子!
所以祝媱得想個辦法從官府和蘭媽媽手上走出去,才算是真正在這個世界定居,否則,她終究隻是來曇花一現。
昭南鎮雖然春樓林立,但是有資格參加花魁爭豔會的,卻隻有六家。
到了爭豔會這個程度的,已經不是單單的妓女比試,更是樓與樓,貴與貴之間的比試。
漂亮自然是妓女的第一前提,但是錢財更是不可或缺。
人氣來自百姓,不可能憑空產生,無論是如何的貌若天仙,你都需要外圍的精裝和炒作。
詩,畫,曲,詞等等,這些都是疏通人氣的潤滑劑。
所以外圍嫖客們對於爭豔會看的就是熱鬨,真正在背後拚刺刀的,還是錢。
錢從何來?蘭媽媽自然會自掏腰包,不過僅此可不夠,更多的是從昭南鎮的各大掌櫃財主身上薅過來。
有了金主支持,鳥槍也能變成炮,可是一旦鳥飛走了,金主就不會給錢了。
所以蘭媽媽近幾日就是為此忙碌,遊走在各大商鋪,隻希望能夠挽回一些損失。
身為天香樓的老鴇,除了每天要麵對來自輿論的抨擊,她還有忍受各個金主的羞辱辱罵,一般人真的很難堅持。
“蘭媽媽,你走吧!說實話,我現在對你們天香樓很失望,若再送錢給你去養破鞋,秦某人在這昭南鎮就不用混了。”
此刻東街的一間賭坊中,秦掌櫃雖然輕聲抿茶,態度謙和,但是表情卻是說不出的憤怒與惋惜。
他一直都是祝媱的支持者,可是自從聽聞祝媱與情夫私奔之後,他是氣的鼻子蹬臉,直接撤回了所有的資金。
不要小看古人的一根筋,如果讓底下的賭客知道他還在支持天香樓,那麼明天賭坊的人氣也會受染。
那個時候就真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哎呀呀蘭媽媽,既然人家秦掌櫃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呀就不要再浪費心思了。
你看你最近辛苦的,這頭都白了,快回去休息休息吧?”坐在蘭媽媽的對麵,有一個婦人極儘諂媚的說道。
她年近中年,穿得花枝招展,眼下還拿著小扇子搖曳,說起話來更是斜眼癟嘴。
她便是沐音樓的老鴇,也是蘭媽媽的死對頭媱萍。
沐音樓一直以來都是天香樓的死對頭,看到這種景象,姚萍可以說是最得意的。
而她之所以出現在這裡,也不是單純的來落井下石,而是想要搭上秦老板這根金線。
能爬上老鴇的都不是泛泛之輩,現在天香樓的人氣凋零,這些雁過拔毛的經濟意識她還是有的。
蘭媽媽對於姚萍的冷嘲熱諷充耳不聞,而是靜靜的看著秦老板再次說道。
“秦掌櫃,你就不再考慮一下?祝媱的事情確實是我的失誤,我向你道歉。不過我們合作這麼多年,你應該相信我的實力,我並非是一點勝算也沒有。”
蘭媽媽的態度很穩定,眼神也很強硬,隻是就不知道是在強裝逞強,還是真有妙計。
“嗬嗬,蘭媽媽你該不會指望那個施依有勝算吧,那丫頭的實力呀,我幫你算算命,今年能夠不墊底就不錯了。”
姚萍笑的花枝亂顫,獻媚的聲調讓蘭媽媽額頭有些陰沉。
“姚萍,這個時候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嘖嘖嘖,你瞧瞧你這嚇人的脾氣,還真的是讓我好生害怕呢。怪不得祝媱會跑,怕是被你嚇跑得吧。”
不要怪姚萍陰陽怪氣,這就是場麵上的商業模式。
為了拉住秦掌櫃金線,她就要擴大差價對比,要麼選擇嫉激怒對手,讓自己的賭注更加的持穩。
對於蘭媽媽的話,秦老板細細想了片刻,歎息道“蘭媽媽,你還是回去吧,我是一個商人,對沐音樓挪資的事情我已經想清楚了。
對不起了,來人,送客。”
既然話已經說道這份上,蘭媽媽也不可能逗留,隻是初期的時候等了姚萍一眼。
走出賭坊,蘭媽媽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這才幾天功夫,這群吸血奸猾的婦人就已經瓜分了她大半的金主,如果在這樣下去,自己的處境就會越來越被動。
“我們現在怎麼辦,還去下一家嗎?”
一個身影從蘭媽媽的身後走了出來,她身著黑袍,帶著兜帽看不清模樣,不過聽聲音是個女子。
“去!”蘭媽媽咬咬牙“接下來,你就不要再隱藏了,直接攤牌給他們。看來這群男人,光憑我的一張嘴是喂不飽的!”
“嗬嗬,既然找了我,你就早該讓我出馬,對付男人,可是我最擅長的。”這女子銀鈴一笑。
不知道為什麼,隨著她的笑聲傳出,路邊的所有男人都不自禁的回頭欣賞,似乎這聲媚音會令人魄牽矚目,甘願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這一刻,從她的唇間漂浮而出每一個字,都形成了足以魅惑天下男人的醉人音符,雖不見其容,但僅憑聲音就可視作一種可怕的武器。
蘭媽媽自信的點點頭,沒有了祝媱,現在她請來了這一位,這就是她說的勝算。
她的實力不用質疑,隻是身份就有些……
蘭媽媽重重歎了一口氣,正準備起步下一家,就聽到街道儘頭傳來一陣陣吵鬨的喧嘩。
很快一個龜公從儘頭跑到蘭媽媽麵前,看他急匆匆的過來,蘭媽媽沒問便知道大事不好。
隻求不是什麼天塌的事,現在這裡剛剛談判失敗,她可沒有分身去處理彆的事情。
“蘭……蘭媽媽不好了,施依姑娘死了。”
“什麼,你說什麼?”蘭媽媽心中的瞬間大怒,她一把抓住龜公的衣領,冷聲問道。
“施依怎麼死的?”
如果隻是失去祝媱,她也不是那麼難受,至少還有個施依可以拿出來亮亮。
現在如果再失去施依,那麼她的天香樓,今年就沒有任何的勝算了。
“是祝媱殺的。”
“祝媱?她回來了?”蘭媽媽麵色一變,似乎是想到什麼,下一刻便問道“你沒有看錯?”
龜公搖搖頭,氣喘籲籲的艱難道“沒有看錯,她……她回來我們沒有攔住,而且還親眼看見她殺了施依。”
“走,我們先回天香樓。”蘭媽媽說完也不管身後的兩人,拔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