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婷吐了吐舌頭,道“原來如此。如果下一次燕姐姐身邊沒人替她運功,可怎麼辦哪?”
穆衝道“所以你不要再得罪我了,氣走了我,下一次誰來救你的燕姐姐。”
昱婷這次是真的相信他的話,嘟了嘟嘴,道“明日上東山見了神醫,一定要求他替燕姐姐解毒。”
穆衝一邊拾掇地上的枯枝,一邊說道“你對你燕姐姐倒好。外麵好像雨停了,不過今晚我們就隻能在這山洞裡過夜了。早些歇息吧。”
昱婷點點頭,雖然身上濕透難受,但一路行來早已筋疲力儘,很快便靠在火邊的一塊石頭上睡著了。
穆衝守在謝微燕旁邊,看著她秀麗而蒼白的小臉,心生憐愛,用手捋了捋她頸後的秀發,心道“不知道這丫頭又想到了什麼,竟引得火毒發作。”
不一會兒,穆衝也合上了眼睛。
“娘,娘。”
穆衝一下睜開了雙眼,見謝微燕朱唇微啟,輕聲喚著母親。
穆衝喚道“燕兒,燕兒。”
謝微燕在恍惚中也睜開了雙眼,發現已置身於一個山洞中,慢慢坐起身來,半晌道“我方才在雨中暈過去了?”
穆衝道“不錯,你怎麼了?火毒怎麼會突然發作。”
謝微燕緩緩道“隻是在雨中想起了一些往事,一時克製不住。”
穆衝問道“什麼往事?”謝微燕不答。
穆衝料想定與七年前天師慘案有關,便不也再問。
半晌,謝微燕悠悠說道“那天,也是下這麼大的雨,也是這樣的響雷,我們被困在在山上,耽誤了時辰,隻得留宿天師教。便是那晚,滄鷹來搶乾坤鼎,打死了好多師兄,也打死了我母親,我也因此中了天火同人掌,身上的火毒便是由此而來。”
穆衝其實已猜到一二,伸手握住謝微燕的小手,輕聲道“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滄鷹銷聲匿跡多年,想必也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謝微燕道“事情雖然已經過去很久,可滄鷹那陰婺的眼神像夢魘一樣,我始終忘不了。”
穆衝道“你爹娘在天有靈,一定希望你活得開心、快樂。這次上東山,華神醫一定會驅除你身上的火毒,放心吧。”
謝微燕輕輕點點頭。此事多年來自己從未在任何人麵前提起,身邊也沒有人敢跟她主動談起,似乎早已深深埋在心底,隻是不知什麼時候會突然跳出來。
穆衝見她眼角微紅、胸脯微微起伏,便說道“想哭就哭出來吧。”
謝微燕道“隻怕我的淚早就流乾了,淚水對我來說是稀罕之物。”
穆衝忽神色一凜,說道“燕兒,有朋友來了。”
謝微燕凝神片刻,也道“不錯,是有人來了。”
穆衝道“我去看看,你們呆在這裡。”
謝微燕道“我和你一起去。”
穆衝搖頭道“先把昱婷叫醒。你需要休息,我可以應付。。”
謝微燕略一猶疑,還是點了點頭。
穆衝一人持劍出了山洞。來人顯是用五行陣法為他引出一條路,故意將他引走。穆衝心道“莫非是八風堂的兄弟?八風堂早已解散,會是誰在這裡?”
八風堂曾是江湖上的一個大幫,以奇門五行之法威震天下,八風堂堂主祁闊,便是穆衝的授業恩師。自他七歲起便由祁闊親授武藝和奇門五行,但他天性崇尚自由,放蕩不羈,幾年後便一直在江湖上獨來獨往,祁闊也並不約束他。是以連謝安派去調查的人都不知道他曾經是八風堂堂主的徒弟。
一年前,祁闊因病辭世,穆衝千裡奔喪,還是未見到恩師最後一麵。祁闊回光返照之時下令解散八風堂,八風堂弟子也是各奔東西。
“三木!”穆衝叫道。
隻見一個少年從樹上跳下,向穆衝叩拜:“少主,讓您受苦了。”穆衝是祁闊唯一的徒弟,八風堂弟子都視他為少主。
穆衝連忙扶起他“好三木。彆再叫我少主了,八風堂早已解散。”想到恩師溘然長逝,心中一陣難過。
三木道“不,您永遠都是八風堂的少主,若少主召喚,我們隨時都可以回來。”
慕容衝擺手:“兄弟們都去過自己的日子了。這既是師父的遺令,豈有不遵之理?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三木道“這一年我也四處遊蕩。說來也巧,昨日正好途徑會稽,發現了少主。但又不敢貿然相認,一路跟蹤。”說罷後立馬跪下。
穆衝蹙眉道“你這是做什麼?”
三木正色道“一年前堂主辭世,又不見少主蹤影,現如今機緣巧合重遇少主。三木定誓死追隨,希望少主成全。”
穆衝先是一怔,隨後道“好兄弟,我如今都自身難保,終日遊蕩。你跟著我不會有什麼好日子。”
三木態度堅決“三木不怕吃苦。若少主不依,三木便在此長跪不起。”
穆衝歎了口氣,說道“也罷,那從此以後,你我兄弟相稱,相依為命吧。”三木大喜。穆衝將他扶將起來,二人一邊閒話敘舊,一邊向山洞走去。
謝微燕和昱婷見穆衝帶了一個年輕男子回來,都頗為意外。
穆衝笑道“都是自己人。這位三木,是我的結義兄弟,我們失散了幾年,今日正巧在這裡遇上了。”
三木施禮道“在下三木,見過兩位姑娘。”
謝微燕道“既是穆大哥的結義兄弟,快請坐下吧。”
昱婷拍手道“太好了,這一路多了一個人,總算有人和我說話了。”
謝微燕道“怎麼,這一路和你說話的都不是人嗎?”
昱婷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這一路,夾在你和穆大哥中間,我好不自在。”
穆衝哼了一聲“這丫頭就是欠管教,你燕姐姐也不管管。”又吵鬨一夜,第二日四人一齊上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