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儀也收到了沈度的信。
當然不是放在床頭。
她一起來,就有一個皇城司使上門,專門來送信。
“大小姐,因公事緊急,我家大人是昨夜走的,來不及向大小姐告彆,特彆交代屬下一定要將東西送到!”
崔令儀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但沈度真的走了,她心裡還是有不舍。
一抬頭發現送信的皇城司使還站著,崔令儀不禁有些詫異。
“還有什麼事兒嗎?”
“我家大人說了,請崔小姐看過東西後,給個信。”
崔令儀皺了皺眉,將盒子打開一看,頓時有些頭昏目眩。
盒子裡端正地擺放著一封婚書,正是退親那日她埋在她娘墳前的。
這是什麼意思?
他以為不知不覺地把婚書拿回來,就代表婚約就還在嗎?
還是說,他依然堅持要履行對她母親的承諾,要照顧她一生一世?
一股惱怒的情緒從心頭升起。
他真的太自大了!
他以為他是誰啊!
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他想履行承諾,彆人就不能拒絕了嗎?
她抱著盒子衝到池塘邊,毫不猶豫地將盒子和婚書扔下去。
“回去告訴沈度,婚書已毀,昔日情分斷絕,我崔令儀此生斷不會嫁他!”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送東西的皇城司使徹底嚇傻了。
本以為這是一樁好差事,豈料竟成了催命閻羅?
聽到動靜的馮珍珠聞聲趕來,正好聽見崔令儀說這話,心裡頓時就是一個咯噔。
她是看出崔令儀和沈度之間有些問題,但沒有想到會嚴重到毀壞婚書的程度。
經過這段日子的觀察,她覺得沈度讓她研究那個病例,十有八九是和崔令儀有關。
從沈度的各種表現來看,分明是對崔令儀用心嗬護,甚至到了粉飾太平的程度。
隻是這家夥太過冷淡,表麵上不顯。
這樣的男人,大概率是要被誤會的。
那麼她要不要跟崔令儀說說呢?
這想法一經冒出,很快就被她否定了。
如果要說清楚沈度對崔令儀一片真心,那就不得不把兩人私下的交易說清楚。
可沈度給病例的時候說的很清楚,敢透漏一點情況出來,她就是個死。
她一點也不懷疑沈度會說到做到。
算了,好不容易活過來,她可不想再死了。
還是再等等看,等她把病例弄清楚了,找出了醫治的法子,事情自然就清楚了!
想明白的馮珍珠想要勸勸崔令儀,卻發現她已經笑著迎了上來。
“珍珠姐姐,醫館馬上就能開了,我們今日該做些什麼準備?”
“呃,你不打算緩緩?”馮珍珠指了指扔下婚書的池塘。
“不用了,不相乾的人而已。珍珠姐姐,我現在有點理解你說的那句話了。”
“哪句話啊?”馮珍珠驚恐。
萬一沈度知道是她把崔令儀帶壞了,會不會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