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太子妃!
劫婚一事之後,風月久心思惶恐極度不安,她所擔憂之事終究還是發生,傲虎山被重兵壓陣,重重包圍,來人竟是東宮侍衛首領牧天元,而被她的錯手害得墮崖之人竟是準太子妃。
風月久的心神牽住這麼多日,緊張和對未知事的恐懼,終於今日,一切發生,她才算釋放了所有壓力,爆發成動力。
風月久銀槍緊握,從房內破門而出,滿目堅韌,埋葬殘餘的恐懼。隨後跟出焦急的風子駒與小嘍囉,完全擋不住蓄勢爆發的風月久。
“月久,你這是要乾嘛去啊?”風子駒追問。
“乾嘛去,當然是……”
風月久竟也想不通自己是要乾嘛去,若是要單打獨鬥,她或許還有勝算,可如今是難以計數的軍兵壓陣,她縱使有超凡武藝,也有絕不可能以一敵百,以卵擊石。
風月久軟下了勁兒,她狠將槍一甩而出,斜插進泥地之下,儘是她的憤怒和自怨。風月久氣過,衝動過,終於還是選擇一個相對穩妥的法子下山打探。
半晌,風月久再次從房間出來,她給自己在臉上塗了些斑斑點點,將原本的秀顏美貌斂去,她也換了個發髻,看著像一個普通百姓,主要還是為了隱藏身份。
風月久以此樣貌獨自下山,山中村婦的打扮,還挎起一個竹籃,繞過士兵停駐之地,從後方的小道穿下。
四正當頭,一道稍稍傾斜的山坡,生長著碧草蔥籠,風月久從上頭謹慎下行,耳聞一陣馬蹄聲“噠噠”接近,她抬頭遠望,果然蜿蜒砂石道上一隊侍衛策馬奔來。風月久越發能看清來人,最前方的男子駿眉厲目,臉龐輪廓仿若山壁般雕刻得棱角分明,嘴角冷冽沒有一絲微笑。
風月久凝眉久望,那人並沒有著鎧甲軍裝,卻有傲然一切的氣勢,風月久自認為不懼怕萬事萬物,卻對當下所臨危機心生恐懼。風月久此刻並不知道,那高頭大馬之上坐著的並非彆人,而正是當朝太子殿下,央君臨。
“誤殺了太子妃,招來了侍衛統領,我風月久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風月久心生躁煩,狠一跺腳竟不料踩落泥石砂土,整個人便從坡山滾落。風月久儘量護著自己,滾落到底也隻是磨破了衣物,擦傷了幾處。
摔一跤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風月久一下做了擋路障,擋了飛馳而來的馬蹄。風月久瞪目前方,無數個馬蹄揚塵衝她過來,風月久正俯掌撐地而起,央君臨一騎控馬乍然而止,撲上風月久臉前的是塵土漫漫。
風月久閉目,被沙土嗆得直咳,當沙塵被風吹散去,她緩緩睜眼,朦朧著淚水的眼前漸漸清晰,央君臨的沉靜著實叫她小驚,敢情有生命危險的不是他。
風月久嚇愣許久,扶著擦傷的胳膊,直盯著高高馬上的央君臨,央君臨稍稍側馬,卻沒有對風月久表現出任何關切,仿佛連反倒是後麵的一個士兵很是著急地從馬上跳下來,風月久驀地感到一絲人情冷暖的欣慰。
豈料,那士兵並非是懷著關切風月久一個“普通百姓”的心,而是跑到了央君臨馬前,迫急問道“太子殿下,您沒事吧?”
“太子殿下?”
風月久不經麵露驚色,卻也是必然,一個普通老百姓見皇室家族之人自然也該是這般反應,風月久驚怕的是,眼前這太子殿下若是知道自己未過門的妻讓她給害得掉落懸崖,他還不得大卸八塊了自己。
風月久隻一刹心中驚憂,很快便緩回心情,那太子殿下又如何會知道她是呼風寨人,是害他未過門妻子之人。
風月久驚心初定,眼前,央君臨對士兵的護主心憂表現得也是極為冷淡,可他卻一眼盯住了風月久,這一眼,讓她驀地心慌。
“你是何人,為何出現在此地?”央君臨問,語氣萬般肅然。
“我……”風月久一下便來了氣勢,又趕緊萎焉下去,似是小百姓一般模樣,掰扯了一個謊,說道“我是附近鎮上的鎮民,來這裡是要,采藥!”
“聽聞這傲虎山上山賊齊聚,你一個女子居然孤身一人上山采藥嗎?”央君臨的厲色目光直質疑風月久。
“難道不可以嗎?”
風月久略微有些沉不住氣了,她又想到自己下山打探的目的,稍有猶豫該不該混得深入些。央君臨並沒有給風月久自己做決定的機會,在風月久為察覺之間,他一個眼神示意,個士兵就上前圍截下風月久,而她,深知反抗的後果便不予以反抗。
“先把她帶回去,看是否能什麼線索。”
央君臨一句話下令,果斷果決,但他這般大男子氣概和高高在上的姿態卻叫風月久心感萬分的不爽,但無妨,她就當去刺探敵情罷了。
風月久被兩個士兵押著來到牧天元所領隊伍的駐紮地,那日所見的氣焰囂張的送親隊伍首領也在,牧天元見央君臨來,便與那人上前參拜。
二人見央君臨身後被押解的風月久自然好奇她的身份,牧天元便問道“太子殿下,這位是?”
“路上遇見的,牧統領對這傲虎山也不熟悉,可以跟她……”
央君臨轉眸望向風月久,那一刹從她眼中流露的目光淩厲非常,隻因她對央君臨這位太子殿下心懷不滿,可又隻敢對他的背後迸射“殺人目光”。
風月久急斂回眼中的厲色,可央君臨已有感,她絕非自己口中所說的出來采藥的普通老百姓。風月久被方才馬蹄揚塵的灰跡沾麵,卻顯得她畫上去的偽裝突兀,那副麵具下,央君臨仿佛看見了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總之一切交由牧統領。”
央君臨這句話才讓風月久感覺到萬般不可思議,他是太子,如今出事的好歹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可他竟能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來,風月久深感,這位太子殿下恐怕也不是個何等的好人。
央君臨果然不是說說而已,他撂下那句話便進到一旁搭起的帳子歇息,而牧天元,隻是聽命與他。
風月久被牧天元帶進另一帳中,牧天元儘管沒有央君臨那般看起來俊貌驚為天人,卻是和善不少。風月久對牧天元也是那番說辭,在說到傲虎山地形時,風月久隻言對路並不太熟。
牧天元沒對風月久抱太大懷疑,不過央君臨抓回來的人他豈敢隨意處置,便隻是將她留在這帳中,而他自己離去另尋他法。
風月久沒想這麼快逃離,好不容易混進來,她自然要查探敵情探個清楚,即便她一人絕無可能力挽狂瀾,但也一定要拚儘全力。
風月久順利給自己鬆了綁,她偷偷探著帳外,牧天元正引領一群士兵前往山上。
“這傲虎山可大著,四處密林連我都偶爾認不清路,看你們能找到什麼時候。”風月久偷著慶幸道。
日漸黑,風月久在帳中思慮了半日,仍然沒有絕佳的法子解決此事,承認自己與太子妃之間發生的事,那無疑是自己把脖子往閘刀上架,可她更不能一錯再錯想辦法把太子也乾掉,讓他夫妻二人天上相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