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終究,人還是鬥不過老天爺,命運悄然,躲之不過,避之不及。在這皇宮裡,她竭儘全力保全自己,竟不能為僅有的朋友行一絲一點的力所能及?
彆離與悲情充斥二人之間,宮錦瑟約風月久明日戌時一見,慶祝自己的生辰,也做彆離之約。風月久一口應下,她又想起宮錦瑟在講述她對央君臨的十年暗戀之情時所說,當日她一眼傾情靈犀亭中彈琴的央君臨,從此棄琵琶而彈瑟,隻為一句美好的“琴瑟和鳴”而已,儘管她深知自己二人之間此生懸殊,卻依舊心懷美願。
“不如我們約在靈犀亭見,而且,我還想聽宮姑娘彈一曲。”
風月久與宮錦瑟約好,她不敢在司音閣逗留太長時間,萬一央君臨一個頭腦發熱去芙笙殿找她見她不在,又要禁足可不樂觀。
風月久匆匆回到東宮,一切順利,當她回到寢殿換去偽裝之後,她才真正放下了心。
風月久坐在桌前,她之前答應下宮錦瑟之約,有她自己的深一層想法。宮錦瑟十年不曾對央君臨道出真心,如今她將離開,風月久想,至少圓她一個夢,琴瑟和鳴。
風月久的計劃若要實行,首先的問題也是最大的問題便是央君臨,她需要找到央君臨,千方百計用儘方式讓他答應明日去往靈犀亭,自然最重要的是讓他彈琴。
風月久思索著她的計劃,她從芙笙殿邊想邊走出來,迎麵便看見前來“監視”自己的牧天元。風月久有所思,牧天元與央君臨既是一師之徒,那便還是相識多年,不妨先跟他打探一下有關央君臨和琴的事,在心裡打個底。
“牧統領,又來保護我啊?”風月久笑問,這笑容卻是飽含深意。
“卑職參見太子妃。”牧天元見風月久的笑不由覺得有一絲尷尬。
“我在殿中待膩了想出去走走,牧天元一起來吧!”
風月久如此熱情邀請,對牧天元所要執行的任務來說是好事,可她這樣的行為舉止卻讓他心有不安。
“牧統領我問你一件事,你們太子殿下會彈琴嗎?”風月久打著彈琴的把式晃動著手指問道。
“我們太……”牧天元跟在風月久後頭有一刻晃思,乍一下被風月久繞了進去,一停又重新說道“太子殿下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所不通,無所不精。”
牧天元一句話讓風月久小起鄙夷之色,聽牧天元這般誇讚央君臨,就跟誇家中愛子一般,央君臨的無所不通,無所不精是真是假風月久倒是不知,可依舊心生不屑。
“那就是會嘍,可我從來沒見他彈過啊!”風月久繼續說道。
“太子殿下忙於協助皇上行理政事,這才沒有太多閒情逸致吧。”牧天元回道。
“這樣啊,那太子殿下他這會兒應該在,宣政殿?”風月久問。
“是,太子殿下每日都會前去與皇上議政,甚至有時候連夜裡都忙於政務而連就寢時間都沒有。”牧天元實說道。
“這麼慘呢,他現在還隻是太子就忙成這樣,那以後……”
風月久話到嘴邊咽下,但牧天元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說道“當所有人覺得做一個皇帝是極大享受時,隻有合格的君王才知自己背負的責任和人後的心酸苦累。”
若不是聽牧天元一言,風月久也是覺得全天下最高尚又閒適之事就是當皇帝,高高坐起,享極儘之福,受無比尊榮。她所認為的帝王也就整日吃喝玩樂,和美色女子在濃情蜜意下縱情聲色而已。
如今一想,風月久倒信牧天元所言,一個合格的君王絕對不該是她所想的那樣簡單,而是像央君臨曾言,心懷天下,為民為國。
“心懷天下嗎?”
風月久不禁想起央君臨,他是國之儲君,將來繼承國統便是皇帝,他有一顆心懷天下的心,如今便開始為皇帝分憂,為民操勞,或許他將來能是一個好皇帝吧。
“牧統領,我要是去宣政殿找太子殿下會不會不太合適啊?”風月久問。
“自古後宮女人不得乾政,太子妃若是想見殿下,可以等他忙完事回來。”牧天元一切照實而說。
“誰想見他了,我就隨便問一句。”風月久一副鄙夷模樣絕然否認。
風月久才不想見到央君臨,她恨不得央君臨劃了她的芙笙殿做冷宮,隻將她一人放在其間不管不理,這樣她才順心順意,能為所欲為。
但風月久此刻又不得已要見央君臨,為了宮錦瑟,就算宮錦瑟終究選擇沉默離開不對央君臨道出真情,她也要最後一搏。
“風月久你人真好,宮姑娘太可憐了,央君臨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