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中飄來米粥之香,風月久置身於腥血氣味已久,米香清新倒是適時調劑。
風月久不禁轉頭,正見徐嬌娘端著一大盆熱騰騰的米粥和一疊碗出來。
“官大哥,這粥我熬好了,涼會兒就給各位兵兄弟喝了,總也不能餓著,吃飽了身體才恢複得快。”
“多謝老板娘。”
徐嬌娘媚色一笑,將粥碗放下便又回到廚房,風月久倒不是看不慣徐嬌娘,但還是覺得她太過熱情,但她又想,接待太子殿下一事,凡是百姓,都該是覺得萬分有幸,儘心竭力才對。
風月久一想還真有些餓了,眼看著侍衛們也都包紮過傷口了,是該讓大家吃點東西補充體力,雖說不是大魚大肉,美味佳肴,但對現在的他們,清淡飲食才最合適不過。
風月久在一旁乾淨的水盆裡洗手又擦乾,見牧天元在最角落給僅剩的一個侍衛包紮傷口,便向他走去,正在一處看不見樓梯和廚房的盲角。
“牧統領,那個,老板娘送來的粥,吃了沒問題嗎?”
風月久略有深意地問,牧天元懂得她的意思,這種萬事小心的謹慎她其實也是這次出行才深明其重要性。
“卑職猜想應該無事,不過為了謹慎小心,太子妃可以用頭上的銀簪稍加試毒。”牧天元道。
風月久回到放置粥碗的方桌旁,用湯匙攪勻了粥,再盛出一點在碗中,取下銀簪插入粥中。銀簪沒有發黑變色,風月久便安下心收回來。
熱粥滾燙,風月久隻是站在旁邊都感受到滾燙之氣,這樣還不知要等候多久才能入口正好。風月久將碗擺開,一碗一碗盛上,就像是閒來無事一般。
風月久突然手上停頓,想起還在樓上房間裡的央君臨,她不由得轉頭抬望,而又正被牧天元所見。
“太子殿下一定也餓了,太子妃不妨先給殿下先送碗粥上去,這裡交給我就行了。”牧天元邊邊朝風月久走來邊說。
風月久注目牧天元,原來他還是個心思縝密,洞察力敏銳之人,自己的心思,居然被他看穿了。風月久並沒有在牧天元麵前否認什麼或承認什麼,也不覺得心中何感不妥。
風月久繼續將所有碗盛滿,之後便端著一碗上了樓,這越靠近房門,風月久竟覺得心情莫名牽動,這種感覺叫她說不清道不明。
風月久一腳停在房門之外,一手推門,卻隻在一腳踏入房間之後便滯住了腳步,眼前所見並非天大的奇事,可又確實讓她小驚一場。
“老板娘,你怎麼上來了?”
床上坐著央君臨,而床邊的凳子上坐著徐嬌娘,徐嬌娘手上還端著碗粥。
風月久雖然乍一下感覺此一刻氣氛略怪,但她並沒有退出去的想法,她可是太子妃,央君臨和徐嬌娘應該也不是有不可告人的奸情,為何硬要將氛圍想得複雜了呢?
風月久的目光一掠過床上的央君臨,很自然地一笑走進房間,說道“牧統領還擔心太子殿下餓著,讓我趕緊給殿下送來熱粥,沒想到還是老板娘想得周到,讓你費心了。”
正常情況來說,一個妻子看見丈夫和一個女子相處一室該不是這般反應才對,就算相信自己的丈夫對自己足夠忠誠,也該懷疑其他女子圖謀不軌,而風月久表現得實在雲淡風輕得過頭了。
“老板娘確實有心,多謝。”
央君臨的目光由風月久身上轉移到就坐在身前的徐嬌娘身上,接過她手上端著的粥碗還不止,更有刻意一笑,道謝雖是合情合理,卻顯刻意。
就在風月久進來之前,徐嬌娘送粥來央君臨房中,他都是淡漠冷傲,也未接受她的好意,而是不解風情地讓她離開。
央君臨的轉變讓徐嬌娘都沒能及時緩回來,但她又看向風月久,她實在看起來不像一個心思簡單之人,說話的分寸更是讓徐嬌娘覺得她心裡頭城府極深。
“太子妃,我隻是看您和官大哥在下麵很忙,這才想給太子殿下送點吃的來,既然太子妃您來了,我就先退下了啊!”
徐嬌娘從凳上起來,稍顯畏縮地朝央君臨和風月久鞠躬便趕緊退了出去,風月久轉身望著徐嬌娘匆匆腳步離開房間關上門,轉回便看見央君臨一副嚴肅之中稍有不悅的表情,那對深邃雙目直盯向自己,似有所意。
“太子殿下,我是不是進來的不是時候啊?”
風月久突然一問,連她自己都沒想過這麼沒頭沒腦不要命的話她是懷著何等心思問出口的。
“太子妃進來得很是時候,多謝太子妃給我送粥。”央君臨十分鎮定說道,放下手中的那碗。
風月久端著一碗粥,被央君臨那句似是猜中心思的話打破了平靜的心情,同樣,風月久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隻是徑直朝央君臨走過去,將碗遞到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