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風月久包紮完後,容姑又做起手上的活兒,風月久不自主看她手上的繡花,精巧美麗,無以言表。風月久向來不善女紅,但對手藝巧妙之人也是真心佩服。
“容姑繡的真漂亮!”
風月久不禁讚歎,央憬華也被她帶動注意容姑手上的繡花,亦是欣賞,道“容姑這繡技,怕是宮裡的繡娘都不足以與你相比。”
“就你會怕馬屁。”風月久即刻針對道。
“本王……”
“彆說了,安和王殿下就好這張嘴。”
“本王……”
“難道安和王殿下不喜歡被人誇獎嗎?”
“本王,你這是誇本王嗎?”
央憬華被風月久這一截又一截憋得頭上冒火,風月久當然是高興了,隻要見央憬華不愉快,她就心裡爽快。
“其實……”
容姑當了許久的看客,突然開了口,隻是略有畏縮,再加之央憬華的目光突然向她轉來,令她更加心生恐懼。
“容姑有話說,肯定是為本王辯白的,容姑您快說。”央憬華急道。
“其實,安和王殿下身份尊貴德識兼優,卻又不起架子,待人真誠,還是,還是……”
容姑竟然當真是為央憬華正聲的,風月久雖然很不願意聽他人說道央憬華的好,更不想見他因此而得意忘形的姿態,但她客觀以想,央憬華雖算不上絕對的好人,卻也算不了壞人吧。
“容姑你這麼誇他,會讓他侍寵生驕的。”
風月久看一眼央憬華,果然擺起了一副驕傲姿態,令人極度為之不爽,另外,風月久又轉向容姑,聽她話語持續不下去的同時,又見她的異樣目光專注與央憬華,滿帶慈愛之光,又藏難言之隱。
“容姑誠實,不像你啊,口是心非!”央憬華又言風月久。
風月久不以反駁,她注意容姑的目光,許久才仿佛醒來一般,恍然瞥見風月久略顯嚴肅的神態,她突然問“對了小九,你說自己是冷宮中的宮女,可為何我之前都不曾見過你呢?”
容姑的聲音是溫柔至極,到一個地步,風月久完全不會去想她會有所陰謀,有所不軌。更重要的是,她這會兒問,自己該如何回答?
“我剛來,冷宮也不小,因此沒見過吧。”風月久微笑回答。
“也是,那,安和王殿下又為何會和小九一起來到冷宮呢?”
容姑這一問才難住了風月久,她是多想說出央憬華對自己死纏爛打的真相啊,但那樣說真的沒問題嗎?
“我……”
“本王就是送心儀的女子回她住的地方,不過那個女人好像有些不知好歹。”
央憬華毫不收斂,直盯著風月久說出這番話,任誰都能猜到他口中的不知好歹的心儀女子就是風月久。
“容姑你彆聽他瞎說!”風月久驀地激動起來。
“沒錯容姑,她就是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央憬華更是直言不諱。
“安和王殿下你可以回去了!”
風月久不止怒道,更是拽著央憬華就往門外扔,她合上一邊門,身體擋住另一半門框,說道“請殿下趕快回宮,恕不遠送。”
風月久毫不留情“啪”一聲將門緊閉,連一個窺望都沒有,轉身便是無情。央憬華卻不然,身為一個王爺被一個宮女被掃地出門縱然羞恥,但因為那人是風月久,即使要他百般縱容,他也甘之如飴。
停留良久,好話說儘,威脅也威脅了,可風月久就是鐵了心不讓央憬華進門。
“那本王就先回去了,明日再來找小九。”
風月久才無謂央憬華的來去,可這話卻叫她不安,明日央憬華還要找她,來這冷宮?
風月久方覺失策,自己隻是憤怒想解決了央憬華,卻沒能完美解決此事。
風月久呆站著發愣,默默自恨被央憬華攪得一團糟的思維。容姑從那邊站起,走到風月久身後一開門,隻看見央憬華孑然一身離去的背影。
風月久驀地哀歎一氣,垂頭喪氣,容姑見她此狀,將門關上又走到她身邊,問“小九不高興嗎?”
“高興,怎麼能高興得起來啊?”風月久抱頭痛恨。
風月久和容姑在挨著燭台坐下,在朦朧微光下,風月久向容姑講述了被央憬華糾纏的沉重心事。
風月久自然不會一絲不藏地說出全部,她隻言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央憬華尊貴身份,因此想逃避他的追求,可央憬華卻有路,逼得她不得已現身應付。
“其實我並不是冷宮的宮女,我對安和王殿下說了謊,但我真的,身不由己。”風月久默然哀然。
“我懂,小九你的選擇沒錯,知道前方是絕路便不靠近,可是,容我多言,我看你和安和王殿下相處,覺得你們倒更像是歡喜冤家,對彼此有心有意,卻故作嘴硬。”容姑說出眼之所見,心之所想。
“歡喜冤家,我跟他就是純粹的冤家,何來歡喜一說,絕對沒有。”風月久極力反駁。
“我也隻是說自己的看法,小九的事,我沒資格管,安和王殿下的事,就更,更加與我無關了。”容姑道出一絲絲苦澀。
風月久與容姑並未相談多久,但容姑卻答應下來,如若某一日,央憬華來冷宮找自己,就請她為自己打掩護。風月久也因此稍稍寬心,自己與央憬華之間的事並不能輕易解決,卻也不能繼續拖延。
風月久直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但所言麵對的,她不會永遠逃避,糾結的心事,她也不允許其將自己的心糾纏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