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行上街頭,風月久無心欣賞滿城的玉宴盛景,那每一眼都是七彩玉石,美不勝收。街上客來無數,許多外地客乃是專程至此,隻為一嘗“玉宴”滋味。
“月久,你彆急,我們先自己逛逛,一路去到去瓊玉居,他一定會去那裡的。”風子駒勸道。
“瓊玉居?在哪裡?我們趕緊去吧!”風月久果然還是迫不及待,無法淡定下來。
風子駒拽住風月久的手肘,她回眸時微笑的急色期待,令風子駒全然順從。
“去之前,先把麵紗蒙上,免得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風子駒終究隻囑托一句。
風月久才意識到蒙麵的問題,想她從來光明磊落,才不習慣蒙著自己的臉,隻是如今,情非得已。
風月久趕緊將麵紗蒙上,卻依舊難目急切期待,風子駒便將她帶往瓊玉居。
瓊玉居位於鳳城中最繁盛街道交錯口,是玉宴精華所在,裡邊展覽鳳城曆年最珍稀珍貴的玉種和精致玉飾,另外也會有些稀奇古怪的玉品。最有趣的,瓊玉居中的所有玉,不像鳳城他處以價值售賣。
風月久所有的心思都隻為等到央君臨出現,和風子駒來進了這瓊玉居,才稍稍有些晃動心思,這裡似一個設計匠心獨具的居院,前廳,過廊,大堂,後院,光是這構建與景致便足夠引人注目,四處展示玉器玉飾,實在賞心悅目,又使人眼花繚亂。
一個填滿美玉的世界,愛玉之人聚集,甚至有不遠千裡的來客,風月久能見三兩或四五人的聚集,耳聞對同一塊美玉的評論交流,竟也是一種樂趣。
風月久不由得靠近一個圍著十多人的展台,台山所展示的乃是一塊外形圓潤光滑的血玉,形狀不大。風月久不懂玉,卻看眼前之玉實在誘人,淺色中沁透血色深紅,仿佛能夠奪人眼目,攝人心魄。
圍觀的人大多是賞玉能人,從形狀到成色,從玉延展談至鳳城的戰亂曆史,實是聽得風月久一頭霧水,一塊美玉罷了,竟涉及如此廣。
紛紛議論之中,最後隻有二人持續爭論,一人堅持此為天然血紅玉,另一人則認為它是沁血玉石。二人各執己見,相爭不下,個人自認為有理,自己的推測正確。
“大家說說呢,這塊玉究竟是如我所說,還是如這位兄台所料?”
圍人越發聚集,也都樂意參與分辨,風月久在一旁茫然,卻好奇結果。眾人猜測得差不多了,也都有自己的想法,便找了瓊玉居證玉人來說明結果。
“這玉……”
“這玉並非天然血紅玉,不過也不是普通的沁血成玉,恐怕是什麼畜牲誤吞玉塊至死而成。”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風月久驀地耳朵一醒,那人說著話從人群外走進來,令風月久大吃一驚。
風月久第一反應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見之人是央憬華,他不是回祁城了,不是送烏雅金嗎?為何會在此時於此地出現?
眾人色驚,對央憬華信誓旦旦所言皆表示懷疑。
“敢問這位小兄弟,你這怎麼分辨出來的?”
“首先,它絕非天然血紅玉,因為玉體的血紅內色由外而內有滲透的痕跡,再來就是玉的形狀和血色的深淺,埋在地下的玉石不會如此光滑,而此玉遠觀血色深沉,細看沁血渾濁,更不像人血成色,所以我猜測,它或許成於獸類體內,而非普通出自地下。”
央憬華神神乎乎說了一通,卻是聽得在場之人瞠目結舌,可誰知他這番聽來天馬行空的猜測居然是真,證玉人說明,此玉並非簡簡單單出自與地下,而是某年在一副狼的屍骸中獲得。
眾玉客如解大惑,照理,央憬華解出了此玉的名堂,這玉便要贈送於他,可證玉人還未開口,央憬華的目光便隨著逃離遠去的風月久背影去了。
央憬華實在覺得那個背影看著十分熟悉,就算不曾想是風月久,還是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風月久方才驚錯遲鈍了片刻,此時匆匆而走,生怕被央憬華察覺自己,到時候她可是無從解釋得清了。
然而,央憬華的腳步還是跟上了風月久,他一步邁過風月久身旁便站在了她跟前。一刹,風月久竟覺心恐窒息,央憬華會否認出她來,如果是,接下來的事情將會如何發展?
風月久如今不以真麵目示人,就連原本的身份都被剝奪了,現在的她,隻是風月久,對央憬華而言,她不是太子妃,並非他皇嫂,如果這一切被他知道,他又會怎麼想,怎樣行?
風月久從不曾如此害怕麵對央憬華,以他的脾氣,誰也猜不透他的心思。身份和偽裝,對他而言並無所謂,在他麵前毫無作用,風月久隻想不被發現,此刻脫離了央君臨,真實的她。
“月久!”
和風月久走岔了的風子駒從一旁急匆匆向她跑了過來,陌生的男子攔在她前麵,不知有何意圖,風月久的低眸隱藏,更顯得異常。
央憬華並沒有何動作,隻聽眼前女子喚作“月久”,他也隻當自己鬼使神差般胡想罷了,卻在下一刹,風子駒牽起風月久的手,準備將無措的她帶走時,暴露了她的身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