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久緩緩露出一絲笑容來,麵對央君臨是欣喜而笑,深藏心底是苦澀的味道。風月久不禁自怨,為何她還會犯這種錯誤,無法打破心底的防備,即便奮不顧身地愛上,卻做不到坦誠相待。
“太子殿下,對不起。”
風月久的聲音極小,那一抹笑容轉身,央君臨被牽引著上前,卻隻是看著風月久遠遠離開,微笑與背影,都在他心裡作亂。
一聲抱歉絲絲滲入央君臨耳中,那一眼萬年的感覺,總歸還是在他的疑惑和遲疑之中錯過了。
一夜過去,風星韻在恐懼當中睡夢,除了風月久的威脅,她重複做著當年的夢,同樣的大雨天,她一如當時站在崖邊,卻下起了鮮紅的雨水,風錦月遍體鱗傷從崖下爬上來,喊她“姐姐”,將她推下萬丈深淵,取而代之。
風星韻化作孤魂野鬼,在鳳延和風錦月的婚禮上,再沒人能注意到原本光彩照人的她。隻是她看著風錦月和鳳延拜堂成親,洞房花燭,而她無形無影,束手無策。
風星韻全身冷汗乍然醒來,隻有秋風掃落葉的聲音,今秋乾涸,沒有點滴落雨,倒是她的頭上,汗如雨下。
鳳延從昨夜安靜下來之後便留在風星韻身旁,沒了動靜,說明風月久沒有被逮到,可不知她在風星韻這裡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風星韻驚醒看見鳳延,那無比真實的隻是夢境,她仍然是鳳延身邊的城主夫人,風錦月死了,當年就死了,她不可能年輕貌美地回來,那不是她,絕對不是。
“夫人做惡夢了?”鳳延問。
風星韻自然不能告訴鳳延昨晚她看見風月久的事,更不能承認當年的自私自利,她不知,鳳延早已知道一切真相。
“是,最近心悸不安,昨晚也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暈倒了。”風星韻如此隱瞞。
“是嗎?如果身體不適,就找個大夫來看看。”
“不必了,我休息休息便好。”
“夫人好生休息,為夫還有事,就先走了。”
鳳延和風星韻如此相敬如賓二十年,新婚後的你儂我儂在鳳延察覺此人非彼人的真相之後便轉變,但當時生米煮成熟飯,鳳延沒有對風星韻絕情絕義,隻將平淡如水付之於她。
最開始風星韻懷疑過,但漸漸的,看似沒有東窗事發的表象讓她心安,二人之間的細水長流竟讓她習慣。
時至今日,風星韻更不會懷疑自己已然被鳳延看清,她隻是一如既往地毫無悔意,可風月久的出現,讓她的防備和疑心重生,無論如何,不管風月久有何目的,她都不能坐以待斃。
鳳延不知風星韻是故意隱瞞還是當真一夢忘了昨夜之事,但既然她不提,自己便沒必要繼續糾纏地說。
日複一日,風月久保持沉寂幾天之久,糾結矛盾,心亂如麻,愧疚憤恨,一切都讓她寢食難安。慶幸,風月久讓自己的思想打通,決意定下。
終有一日,祁城有人來到鳳城傳信,衡都加急傳旨,需要央憬華親往接旨。
央憬華從鳳延得知此消息,並不知那旨意裡是何內容,但從來傳信人的口氣中能聽出來,定是萬分迫切的重要之事。可如何迫切的大事能與他一個閒雲野鶴的王爺有關係,難道是他的皇祖母又在背後搞了什麼鬼。
可如今,央君臨遠在衡都之外的鳳城安然無恙,太後又能有什麼作為?
對於突如其來的聖旨,央憬華仍有許多不解之處,但他無論如何都得回祁城親自接旨,否則不忠不孝的罪名可不是好受的。
但如果他走了,風月久該怎麼辦,這幾日她的情緒完全不對勁,央憬華當然知道她不可能跟自己離開,可自己離開了,她作為自己的“新歡”又能以何理由留在城主宮?
央憬華無論如何都要先找風月久聊聊,他的離開勢在必行,在這關鍵時刻,他還是將要離她而去。
風月久正好想通了很多事從房間裡出來,這幾日她囚禁自己不見光的日子過夠了,她終於下定了決心,就像她敞開房門所看見天際的熊熊烈火。
央憬華從城主殿離開回到客院,本就是要首先去找風月久商量,看她自覺地出門,真是令人驚喜。
“你不是戒光了嗎?這會兒怎麼出來了?”央憬華甩掉愁容調侃著上前。
風月久的目光從耀眼的夕陽轉向央憬華,難得露出毫無陰霾的笑容。
“我決定了,要跟太子殿下說實話。”
風月久說道此話時是最初的張揚自信的模樣,是央憬華念念不忘最喜愛的那樣。
“好啊,如果皇兄知道真相就不要你了,那本王就勉強收下你,順便把你帶走好了!”
央憬華雲淡風輕地玩笑一說,他心裡明白,自己永遠沒有那個機會從央君臨手上接手風月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