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朝堂暫時穩定,邊關卻形勢嚴峻,烏雅國得知了央國太子喪,皇帝病重的消息,央憬華又誓死不認對烏雅金有始亂終棄的不道德行徑,堅定拒絕對她負責,而烏雅國以此為由,豎著討回公道的旗號,在邊關挑起戰火。
央君臨回到衡都之時,邊關戰事已然一發不可收拾,眾臣本以為央君臨回歸能夠主持大局,豈知他失去記憶,連他自己都記不得了。
既然戰爭已然開始,而且烏雅國來勢洶洶,又有十足的借口,事到如今,眾臣商議,必須對烏雅國強勢出擊,免得戰事拖延無休止,傷亡更甚。
央君臨回到東宮,最陌生的熟悉之處,隻剩下冷冷的寂寞,每一小道,每處花草,看著眼生,卻實在心中有感。就連福公公,在麵對從小到大伺候卻突然變得陌生了的太子殿下時,也隻能無聲跟隨。
芙笙殿裝起靈堂,太子妃的遺體擺置在上好棺槨中,輕煙和芙笙殿內的宮人跪在靈位牌前,輕煙哭得不能自已,為何她的太子妃會遭歹人所害?
靜和也在芙笙殿中,聽聞央君臨幸得上天庇護安然回歸的消息,她多希望這嫂嫂的遺體也是假的,真正與她親近的嫂嫂也會隨著央君臨,安然無恙地回來。
靜和跑出芙笙殿,遠遠看見央君臨便朝他飛跑過去,多慶幸上天沒有帶走她最親近的皇兄。
“皇兄!”
靜和直接撲進央君臨的懷中,眼淚潰了堤,一發而不可收拾。央君臨同樣認不出靜和來,但卻將這位哭得梨花帶雨的妹妹抱住,這皇宮對他而言是從頭開始,但所有人的傷痛卻是早已烙下。
“靜和公主,殿下他……”福公公神情哀傷,央君臨卻讓他無需多言。
“皇兄,你沒事太好了,他們送來了兩具屍體,瞎說是你跟嫂嫂,靜和才不信皇兄會死,皇兄!”靜和將央君臨抱得更緊不忍放開,問道,“嫂嫂呢?”
央君臨被問住了,他不自覺想起風月久來,卻牽引出腦海裡的痛苦回憶,風月久究竟是他的妻子,還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他依然分辨不清。
央君臨沒有回答靜和的問題,靜和卻更加慌了亂了,難道說她的嫂嫂沒有皇兄這麼幸運,當真遭遇了毒手。
靜和從央君臨懷裡離開,見他皺緊的眉頭之上滿是糾結的痛苦,靜和的心,在那一刹停頓墜落。
“皇兄……”靜和淚隨顫抖的聲音落下。
央君臨領著靜和走進了芙笙殿,雖被白綾掛滿,掩蓋了最初的樣子,可央君臨腦海裡第一次有了衝擊,一些記憶畫麵在那片空白中蠢蠢欲動。
央君臨鬆開靜和走近棺槨,棺中女屍,被水衝刷泡得麵目全非,華服整頓,雙臂置於身前,最先讓央君臨察覺的是她腕上的紅色手繩,與自己所戴相同。如此說來,果然她就是真正的太子妃?
央君臨滯神一刹,對他而言,醒來之後的一切都是衝擊,戳痛他的心,讓他無能為力。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一個熟悉帶點滑稽的聲音傳入央君臨耳中,與此刻的悲涼氣氛格格不入,央君臨聞聲回神,扭過頭看見角落裡掛著的鸚鵡,竟然,這個聲音讓他倍覺耳熟。
央君臨起步往鸚鵡走去,風月久說過這隻鸚鵡的事,在她口中說得那般討厭,卻不乏感情。
“太子殿下,太子妃!”
鸚鵡隻會叫喚,在人的耳中聽來,它除了吃飽了撐的瞎叫喚彆無所能。
央君臨在芙笙殿裡停留了許久,將每個角落走過,對著風月久講述的回憶串起曾經的碎片,儘管是他此時的重整記憶,可每一件事,每一幕都似是能在眼前重現。
央君臨的心中絲毫不悲哀,即便是注視棺中那具太子妃遺體時也毫不悲傷,並非壓抑控製,也非無情冷漠。
當晚,央君臨,蕭皇後等人守候在皇帝寢宮,眾禦醫束手無策,皇帝之病病入膏肓,至今已是回天乏術。
子時,喪鐘鳴響,皇帝薨沒。
皇帝早已準備了兩份聖旨,一份是他長久的期盼,希望能在年終將皇位傳於央君臨,而他便與蕭皇後安享晚年。如今,這份聖旨已然無用武之地。
而另一份聖旨,自然是最後的遺詔,傳帝位於央君臨,望他守護央氏江山,上不辱祖宗期許,下不負百姓期望,統管河山,做一位百姓愛戴,德才兼備的好皇帝。
央君臨的新生從零開始,臨危受命,但他並不即刻登基帝位,他下定決心,在坐上龍椅之前,他至少要先成就一位為國為民身先士卒的太子,非此無以得民心,不定外患,如何穩定家國。
央君臨決定親征邊關,定下烏雅國的叛亂,眾臣儘管憂慮眾多,終被央君臨的決意說服,而蕭皇後和太後,為如此孫兒自豪,不攔阻屬於他的皇途征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