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周潤笙的背影,潘允之微微一笑。緊接著就是劇烈的咳嗽。
血從捂著嘴的手指縫裡流了出來,潘允之看著手掌上的鮮血苦笑一下。
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縱有萬般不舍可命運半點不由人。他不舍又怎樣,上天就是這樣安排,他爭不過天。這一天就要到了嗎?他平靜的看向窗外,春天來了,屋外,庭院裡的桃花樹已經滿樹桃花,微風吹過,漫天桃花。
潘允之緩緩站起來,旁邊的隨侍趕快上前扶住他,“少爺,您要去哪?”
“去哪?是啊!我要去哪?就出去看看吧!”看一眼少一眼了,這樣美好的春天錯過多遺憾。
隨侍扶著潘允之慢慢走到庭院。
桃樹下有一套桌椅,那是千雪和彩詩給他安置的,太陽好的時候叫他曬曬太陽。
“今天太陽不錯,就曬曬太陽吧!”
潘允之的身體已經不能四處奔波,如今潘彩詩一個人恨不得練分身術。好在潘允之培養了不少得力的人手,不然這偌大的產業潘彩詩恐怕也要累的倒下。
方千雪又上了新項目,去年冬天收購的平民區地皮,現在正在建住宅小區。建築這一塊潘彩詩也不懂,很多建築方麵的詞她都沒聽過。
建築的生意她沒參與,潘允之病重,這麼多生意她一個人忙不過來。可方千雪起的樓房裝修的家具都要在他們的家具廠生產。
這陣子潘彩詩也顧不得彆的生意,天天往家具廠跑。
她正在倉庫裡跟庫管點貨。身邊助理就跟了好幾個,這是她培養的人。千雪說了,要學會識人用人。培養幾個得力的助手省好多事。她也覺得人才越多越好,多多培養,避免自己被累死。
“大小姐,有人找您。”一個中年男人找到了倉庫,這男人是家具廠門衛上的人。
“嗯?誰?”潘彩詩把手裡的單子交給旁邊的助理核對。
“是兩男一女,說是您的舅舅和舅母。”
潘彩詩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嗬嗬,真的像千雪說的那樣。窮在鬨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呐。
以前他們兄妹落魄之時。那些平日裡或阿諛奉承,或噓寒問暖,或好友相稱的,要麼敬而遠之,要麼還要再踩上一腳落井下石。
她的這位好舅舅在他們被趕出潘家之時,他們無路可走求到門上暫時收留的時候。他們是怎麼對待他們的?又是怎麼說的?
才過了兩年,她可沒忘。如今,他們兄妹大仇得報又重拾往日風光,那些曾經敬而遠之的又舔著臉靠上來想占些好處。
當她潘彩詩是什麼?傻子?當然沒給他們好臉色。那些對他們兄妹落井下石背後插刀的,她都沒放過,她可是個記仇的人。
經過家變又經過人情冷暖的潘大小姐,可不是兩年前那個柔弱的大小姐。
離開深宅後院,她開闊了眼界,看到了另一個世界。在方千雪身邊,她耳濡目染也變成了殺伐果斷的性子。
嘴角掛上冰冷的弧度,“讓他們到會客室等著。”
“是,大小姐。”男人看出來了,大小姐不待見這幾個人。那他態度自然也不會太好。
大門外停著一輛不錯的馬車。看這派頭也不像平民。
當然不是貧民,潘家的家主怎麼能娶個貧民妻子。潘允之的外祖家也是堂堂二流世家,不過就是二流世家裡不太顯眼。
以前潘允之母親活著的時候能照顧一些,在有潘家這棵大樹也算在貴族圈裡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