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不恕罪,要看你這糧倉裡是什麼情況。”葉傾懷道。
一聽葉傾懷要進倉,薛鬆立即從地上爬起來道“陛下請隨小人來。”
說完,他回頭看到還跪在地上的手下,聲色俱厲道“還不快去拿主倉的鑰匙。這麼熱的天讓陛下在這兒曬太陽嗎?”
他這一聲喝,幾名跪著的官兵立即爬起來去辦事了,人群中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
薛鬆回過頭來,對葉傾懷弓著腰陪笑道“陛下這邊走。”
倉場的主倉很大,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可以貯糧十萬石,現在調撥出去了一小半,剩下的稻米堆放有序,看起來成色很好。
薛鬆一邊給葉傾懷介紹著糧倉裡的情況,一邊對她解釋道“陛下莫聽小人讒言,下官這裡每個月都有人來查看,從來沒有將人拒之門外過。”
葉傾懷輕描淡寫地應和道“是嗎?”
“肯定是啊。塬上這是大景最大的糧倉,朝廷將這樣的重擔交到下官手裡,下官自然是要管得妥妥貼貼的,才不負皇恩浩蕩。”薛鬆信誓旦旦道。
葉傾懷點點頭,沒有說話,繼續走走停停,查看著糧倉裡的情況。
她查得十分仔細,倉裡的每一籠稻米都讓人用鏟子翻起來看。
如此一圈走下來,便花去了大半個時辰。
從倉裡出來,葉傾懷對薛鬆道“這裡管得不錯,薛鬆。我們再去看看彆的倉。”
說著,她便往旁邊的小倉走去。
薛鬆立即小跑兩步攔在了她麵前,躬身道“陛下,這日頭都西斜了,要不先用膳吧?”
“朕還不餓,還有力氣再看幾個倉。”葉傾懷並不搭理他,徑直要往裡走。
薛鬆一下子在她麵前跪了下來,道“陛下,這倉裡麵天黑之後便看不清了,倉場前些日子才起過一次火,除了主倉其他的倉都還在檢修中,夜間不能點火,怕引起火情啊。”
“這不是天還沒黑嗎?薛總督這般阻攔是為何啊?”葉傾懷問道。
薛鬆跪著的身子僵了僵,道“陛下,前些日子起火起得蹊蹺,聽人說是倉場中有邪祟,微臣就把糧倉都遮起來了,怕邪祟跑出來。陛下,微臣是怕邪祟衝撞了陛下啊!”
葉傾懷聽得蹙起了眉頭,她微眯起眼看著薛鬆,問道“你說什麼?邪祟?”
“是啊,陛下,塬上這個地方據說在幾朝前是個公主的墳頭,所以邪門的很,這幾年間出過好幾次事了。”薛鬆說得信誓旦旦,眼中也滿是敬畏和驚懼。
一時之間,連葉傾懷也分不清他是說的實話還是推脫的借口了。
“是誰跟你說的,這裡麵有邪祟?”葉傾懷問道。
“是……是一位高人說的。”
“什麼高人?”越說越玄,葉傾懷眉頭越皺越緊。
“這……陛下,這個不能說,說出來就會破功的。”
他疑神疑鬼的樣子讓葉傾懷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於是她換了個說法,順著薛鬆的話道“朕有真龍護體,紫薇庇佑,朕倒要看看什麼邪祟能近得了朕的身。”
“陛下,陛下……”薛鬆跪在地上爬了兩步跟上葉傾懷的腳步,幾乎是拉扯住了她的衣擺,不讓她行進半分,“陛下不當回事,可是下官不能讓陛下置身危險之中啊!若是陛下在倉裡被什麼東西衝撞了,下官便是大景的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