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對！”
莫閒突然驚醒，沉重的眼皮猛然睜開，死死盯著黑漆漆的房頂。
也就這一瞬間，他腦海中的刺痛，陡然停滯下來。
他想到一個問題。
方才他明明看到薑川兩人站在石階上，呆滯了片刻，又繼續往前走。
這足以說明，第十層台階的‘陣法’並不會讓本體陷進去！最多就是傳說中的精神幻陣，也就是通過一個人的意識，來擬化出一個精神世界。
精神幻陣這種東西，莫閒以前並沒有什麼了解。
但上次在血域，擊殺那個名叫馬格匕的修士後，他卻從其身上得到了一本，名為‘馬氏心得’的東西。
上麵記載了大量的陣道知識。
雖然不是特彆高深，卻足以讓他這個陣道小白，對陣法一道不再一無所知。
根據馬氏心得上麵所述，陣法種類繁多，精神幻陣就是其中一種，它可以瞬間侵入一個人的識海，將一個人的心神拉入幻境之中。
這種陣法不傷肉體，但傷神魂，如果你無法看破虛妄，從本心上自我解脫，那最後的結果可能就是神魂俱滅而亡。
“想象，都是我自己想象出來的。”
“痛苦，根本不存在……”
莫閒喃喃自語，掙紮著欲要起身，並強迫自己不去想象，那種被鋼針刺穿身體的痛苦。
可是，當他看到身上一根根破體而出的鋼針，以及身上鮮血淋漓時，那種鑽心的刺痛，又再次包裹著他的身體。
腦海中，眼皮再次變得沉重起來，似乎真的重傷垂死，堅持不下去了。
“騙不了我的！”
莫閒咬緊牙關，雙眼用力一閉，迫使自己不去看周圍景象。然後，一發狠，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也就這一瞬間。
周圍的一切景象瞬間崩塌。
莫閒再次回到了外麵的石階上。
此時，薑妍也來到了莫閒同一級台階上，她目光呆滯，表情痛苦，看起來和莫閒剛才一樣，也陷入到了幻境之中。
薑川和那黃袍中年，此刻已經站在第二十步台階上，背對著下麵的莫閒。
莫閒偏頭望了薑妍一眼，繼續拾階而上，腳下的台階長滿了尖刺，但還破不開他的護身真甲。
隻是每上一步，身上無形的壓力就大上一絲。
很快，莫閒就來到了第二十層台階。
不出所料，他才剛剛站穩身形，周圍環境就發生了變化。
他竟然重新變回了十四五歲的模樣，身上沒有半點修為。
夕陽西下，他肩上扛著一捆乾柴，來到一個農家小院外，熟練踢開籬笆院門，輕快的朝著院子裡走去，邊走邊喊“爺爺，我回來了！”
此刻他的腦海裡，已經全然沒有了修行之後的記憶。
在他的印象中，如果不出所料的話，爺爺此時應該在廚房忙著做晚飯，聽到他的聲音，爺爺會走到廚房門口，招呼他，洗手洗臉，然後等著吃飯。
因為，這樣的生活被刻在了骨子裡。
不出所料，莫閒才剛剛將柴火扔在院子的角落。
一位身穿粗衣，白發蒼蒼的老人，就站在了廚房門口。
但詭異的是，這個老人竟沒有五官，整張臉呈現出扭曲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