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裡實在不想鳳藥纏到四六之爭裡,但私心更不想鳳藥誤解他。
常牧之不是奴顏媚骨之徒,四皇子這仇,他銘記在心,決不敢忘。
同時,他也很想知道為什麼薛青連要帶鳳藥去那種肮臟地方。
且不說她一個女孩子,就算是他自己,若不是因為有所圖也決計不會喝花酒。
“你為什麼會在那兒?”牧之反問。
鳳藥知道事關重大,便沒說,隻道自己就是跟著薛青連去開開眼,看看爺們平時都消遣些什麼。
“我也是頭次去。”牧之解釋。
常家官複原職後,他不再理會公主,公主是四皇子的親妹妹。
兄妹兩人一樣暴躁,公主淫蕩酷愛折磨人,當時為了保住常家,他才肯服就。
公主麵首眾多,隻偏愛牧之,一直鼓動她哥哥,說牧之可以信任。
牧之與公主糾纏之時,四皇子沒理會過,等他拂袖而去不管公主如何糾纏都不回頭,四皇子反而認為他是個人物。
他也知道常家人將臉麵看得極重,常牧之與公主的事已成了牧之一生汙點,不好出人頭地,倒更肯相信他歸順於自己。
青連心腹認得鳳藥,兩人順利取了糧,回去時鳳藥自角門偷偷入府。
牧之開過門,將一柄鑰匙放進鳳藥手心,玩笑道,“以後彆再翻牆入戶了,這是你家,你自當有鑰匙。”
鳳藥小心收好,心中感慨萬千。直到她走入內院,牧之從大門還了馬,將糧食放入廚房,才回了自己房中。
第二天,門房領了飯,吃了一半,留一半給王寡婦。
那女人留心,混合飯裡大米比往日還多些,便仔細問門房今日采買哪裡買到了糧,三房家全吃粗糧,難以下咽。
門房沒在意隻說有銀子定能買到吃的,隨口提起,昨夜大公子半夜出了門。
他一個老爺們,有口吃的才不管去哪買,王寡婦卻曉得整個城裡都沒處買米。
她又假意找采買閒聊,知道采買今天壓根沒去買糧,隻要人送了些菜入府。
心中有了計較她回三房宅院,恰遇到常瑤到她母親那兒去請安。
兩人一起去夫人房中,她假意提起說今天大房吃得不錯,又不見人家采買,大爺倒有本事。
三夫人被她撩得一肚子火兒,常瑤隻顧自己吃得好便罷,可是這幾天母親為她開的小灶也做的粗糧,便一肚子氣。
她一個千金,哪知道世道艱難。
三夫人知道王寡婦與常家大宅的門房姘在一處,並沒責怪,反而叫她多留心那邊動靜。
常瑤等王寡婦走後責怪母親道,“咱們本是一家,你拿了人家的錯處要做什麼呢?大哥哥和大伯如果有事,咱們家又落不到好處,還吃瓜落,何必呢。”
“你心倒向著彆人,他有好處怎麼不分給你?我們快餓死了,有錢都買不來糧,你去找你大娘借去!我一心想著你,省下銀子給你置辦像樣的嫁妝,你還替人家說話。”
常瑤不語,她和雲之都已到了婚配年齡,此事還需大夫人張羅。
她母親出身小門小戶,不得世家貴婦們的待見,雖說她現在已是三房嫡女,結親一事,還要看整個常家威勢,主要看大夫人心中為不為自己操心。
上巳節馬上要到,到時各高門大戶家未婚配的小姐、公子都會出門踏青。
這是一年中唯一能光明正大出門,親見各家公子的時機,今年尤其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