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綠夫人感覺過了很漫長的時間,男子終於出聲了。
“夫人,現在一支香才剛燃了十之其一。”
時間好像變慢了,她咬住牙還是忍不住身體自己發出的聲音,太疼了!
她想暈過去,可是大腦卻奇跡般地在疼痛的襲擊中保持著清醒。
“你是阿芒的相好?”她咬著牙拚了老命才說出一句話。
蒙麵人上前又在她傷處灑了些藥,突然!那疼痛消失了。
就像,那疼痛是一個膏藥貼,隨意就被人揭掉了。
那種舒服,快意,愉悅讓她感覺到驚奇,她沒體會過這極致的感受。
先到地獄而後突然飛升到了天堂。
那人將藥粉放入懷中,又拿出先前那隻小黑瓶,擺好要灑上去的架勢。
“這種小傷,人身上哪怕受上一百處也不會危及生命。”
暗處的人慢悠悠地說,梅綠夫人甚至感覺到他的聲音帶著愉悅。
“我隻給三次機會,但我不要你死,這裡有的是地方,我會將你關起來,直到我自己找到阿芒。”
梅綠夫人想驕傲地“哼”一聲以示自己的不屑,可是她的眼淚卻自己流出來了,牙齒咬得緊緊得,跟本哼不出來。
好像身體自己有了意識,在反抗她的作死行為。
黑衣人再次將藥粉灑在傷口上,暗處的男子道,“這種藥粉會讓你每次比上次更痛苦。”
“那是種有點糟糕的體驗,記住這是第一次。”
蒙麵黑衣人退到黑暗處,找不到了。
那男人像完全消失了,連呼吸都聽不到。
她被淹沒在無邊的痛苦之中,傷口沒怎麼出血,她全身像投入到了火海中。
明明隻是一個小小創麵,灼燒感漫延至全身。
連離手指最遠的腳趾都在被火燒,被針刺,她想叫奇怪地是叫不出聲。
她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疼痛上,想快點挺過去。
火把的光在她眼中變得不堪忍受地刺目。
“香燒了五之其一。”
金玉郎在黑暗中翹足而坐,其實這藥隻是讓人擴大痛感,對身體傷害並不大,它也沒毒。
他自己是嘗過這滋味的,它的作用不在於傷害身體,而在於摧毀意誌。
這隻是一個小手段,投石問路,對待懦弱的人足夠,但對於真正的鐵漢是沒用的。
他將一隻手臂支在椅子扶手上,托著自己下巴,悠然等待著。
他憎恨自己對什麼都沒感覺,彆人的痛苦絲毫不能觸動他。
他甚至對自己受苦都無動於衷,怎麼可能對他人的痛苦有感觸。
曾經的他不是這樣的怪物,他也有過心腸柔軟的時候。
是萬千雲將他訓練成了魔鬼,他對於反殺萬千雲隻有一個遺憾,就是讓他死得太痛快了。
那次借由賭輸贏,他混在四皇子隊伍中,擊殺皇上的金甲隊,他看到萬千雲倒下時的目光。
是解脫、是欣慰,大約這是他萬千雲能為自己想到的,最好的死法。
他的確應該高興。金玉郎與他敵對多年,被這隻老狐狸暗害過多次。
其中就有中了毒箭,被鳳藥所救那次。
回憶到這兒,玉郎眼中浮出一絲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