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八千兩。”阿芍輕飄飄地說,“也不算十分多,就是不知道你夫人樂意替你還這筆錢不?”
這個數字他承受不住,他知道家中早就空了,此次娶的夫人他不喜歡也沒辦法。
男人家動用妻子嫁妝本就是件極丟人的事,那嫁妝是夫人私房,拿來供自己開銷的。
他一伸手要拿走五萬多,是瞞不過老侯爺的。
這時他已經喪了心魂,軟得像癱泥,“姐姐我死吧,這錢還不上,我隻能死了。”
“自縊還是匕首?”阿芍仍是微笑,那笑容好似生在她臉上一樣。
小侯爺涕淚橫流,抽泣著,“那,那我就自縊吧。”
“賭賬不拿拿還,這是玉樓的規矩,你想死也不能死在這裡,回府上自縊吧,我會把賬單拿給安國侯。”
阿芍說得風輕雲淡。
小侯爺知道就算找到祖父也拿不出這筆錢。
本就成了架子的侯府若是鬨到要賣祖宅,他們一家都沒臉麵見祖先。
他死也不能安寧,他用頭撞著冰冷的地,想哀求阿芍,卻說不出話。
“唉,你們瞧瞧,這麼齊整又有身份的小侯爺落得這步田地,真讓人可歎可悲。”
“他祖上為國立過戰功,我真不忍心下此狠手。”
阿芍自說自語,垂下雙目看著地上像蟲子一樣的男子。
那男人聞言如她預料的一樣,匍匐在她腳下,不敢伸手觸碰她,隻是哭著求她,鼻涕淌到地上一攤。
阿芍被惡心地退後一步,她見過太多男人得意時和落魄時的樣子。
仍沒習慣男人巨大的落差模樣,幾乎不是同一個人。
看人,要看人在失意時的樣子,多數男人都挺不過。
能挺過去不倒架的,都是好漢。
她被惡心地不敢開口說話,怕一說話會吐出來。
早起吃的鮮湯雞汁小餛飩,用了幾隻雞吊湯,她可不舍得為了這種貨色吐乾淨了。
“給這位爺收拾乾淨帶到外間兒來。”
阿芍屏住氣息,吩咐一聲,自己先出去了。
等小侯爺出來,臉已經擦乾淨了,畏首畏腳站在阿芍麵前。
外間空闊,隻放一把椅子。
阿芍不錯眼盯著小侯爺看,年輕公子在這種灼灼的目光下站不住又跪下了。
阿芍眼裡露出一絲笑意,一閃而瞬,她像隻玩弄耗子的老貓,把這“小老鼠”戲弄了個夠。
“想活?”
“想想想。好姐姐,隻要你給我指條路,我一定給你當牛做馬。”
“你隻要能把一個人給我帶到玉樓,我請你們玩後樓。”
小侯爺一聽連忙擺手,“不敢不敢,姐姐,我我我,我不玩小倌。”
阿芍板著臉俯看著這個狗屁不通的男人,這樣的人承襲爵位,絕屬把安國府往死路上帶。
她不耐煩地一腳踢在男人胸口,男人跌坐在地,又趕緊跪好,生怕惹了阿芍生氣。
“我是請你玩的?”
“哦!哦哦。那姐姐想叫我把誰帶過來玩?”
“曹阿滿。”
“阿滿?”小侯爺突然沒了可憐樣,跪直了身子,“你、你要害他?”
“我要拉攏他,結交他,我這人不喜歡結交廢物,但仰慕英雄。”
曹家與安國府祖上一起跟過開國皇帝,且有一起打仗的情誼。
兩家一直有來往,但曹家人丁興旺,對子孫要求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