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智的話成功讓趙政瞳孔一縮，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剛才走過來的地方——紅褐色的焦土上，空無一物，讓趙政自己也開始懷疑，剛才自己真的是從那片地方走過來的嗎？
自己到底移動了沒有？
從自己定下的十字坐標來看，自己分明是移動了的，隻是不知為何，又走回了原地；
但從趙智的話來看，自己從未走動過，隻是在原地？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結合趙智和自己在不同的空間，趙政下意識想起了鬼打牆……
趙政深吸了一口氣，這次，他低沉開口道
“你再觀察我的行動，約莫一刻鐘後告訴我結果。”
十五秒後，趙智的回答聲響起
“好的。”
趙政看了一眼地上十字自己標識出的北方，然後邁開步伐，重新向前走。
【哧】
【哧】
【哧】
這次的趙政格外留心自己的腳步聲，他確信以及肯定聽見了自己腳步聲的回響，趙政在心中倒數著一刻鐘的時間，在某個時刻，他再也看不見自己標識過的十字——按理來說，他應該已經走出了剛才的那片空間。
趙政凝神靜氣，仿佛遠古時期在天地間逡巡這片土地的巨人一般，就這樣亙古地走下去，走到天地崩塌、歲月無聲。
【哧】
【哧】
【哧】
最後的三秒，趙政停了下來，趙智的聲音也在約定的一刻鐘後響了起來
“父親，您仍然在原地沒動。”
……
趙政的臉色終於是難看了起來。
這比鬼打牆更加令人膽寒——
鬼打牆，還隻是一個人無論怎樣走，都會回到原地；
但趙政不一樣，從趙政自己的視角來看，即使自己是回到了原地，但至少還是行走了的；但從外空間的趙智來看，趙政就像在原地發了一刻鐘的呆一樣，一動也不曾動。
若鬼打牆是空間上的錯位；
那麼趙政現在所在的空間似乎已經影響到了他的意識和心智，讓他“認為”自己在不斷地移動著。
得到這一結論的趙政，後背緩緩沁出冷汗；人類的恐懼來源於未知和想象，另外的來源則是孤獨，而這片空間，三毒俱全。
趙政抬眼看向四周，廣袤的紅褐色焦土上，空蕩蕩的，隻餘下自己仿若一抹遊魂隨意飄蕩。
遠方的囈語，在這一刻，來到趙政的耳邊！
“武王載旆，有虔秉鉞。”
“如火烈烈，莫我敢曷！”
趙政向前奔跑，聲音緊跟在他的腦後——
“武王載旆，有虔秉鉞。”
“如火烈烈，莫我敢曷！”
趙政原地不動，聲音就籠罩著趙政，從他的耳朵、腦袋不斷鑽入——
“武王載旆，有虔秉鉞。”
“如火烈烈，莫我敢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