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一點半。
黑色的小車停在高田馬場街道132號下方,原本總是亮起一盞燈的二樓此時一片漆黑,走廊處的信封被人上了鎖。
夜郎輕一身形倚在小車邊,正低著頭,抽煙。
在他聽到那邊說地上隻有一具屍體,而趙政疑似逃跑的時候,在經曆了最初的震驚之後,夜郎輕一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一轉方向盤,殺到了趙政的租室下方。
車子在道路上狂飆,甚至和最初的幾輛車再次錯身時,認出車牌號的車主們不由得嘀咕道——
嘿!
那黑車吃錯藥了?!
剛剛還瘋狗一樣,在道路半中央直接拐彎,現在怎麼又往反方向開了?
夜郎輕一以最快的速度開到了高田馬場,車子停下,人幾乎是沒有任何阻礙地就往二樓的方向奔跑——
說實話,這是個很危險的舉動。
畢竟,趙政,疑似是放火殺害社長的凶手!
但夜郎輕一管不了那麼多了!
鋪天蓋地的疑惑以及不敢相信,讓夜郎輕一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找到趙政,讓他說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夜郎輕一不想也不會相信,是趙政謀劃了一場謀殺!
趙政怎麼可能乾這麼無聊的事情?
他那麼聰明,又那麼神秘,不可能是為了權勢地位之類的東西,而去謀害老家夥!
老家夥的死對於夜郎輕一來說確實是個沉重的打擊,但現在夜郎輕一現在想的隻有一件事,確認到底發生了什麼!
持著這樣的想法,夜郎輕一三步並作兩步衝上了二樓,看到的,隻有緊閉的房門。
夜郎輕一一腳踹開房門——
【砰】!
房門內一片漆黑!
……
夜郎輕一倚在小車旁,臉色陰沉,他吐出一口煙圈,幾秒之後,忽然咒罵了一聲,將香煙才扔在了地上,用腳掌狠狠碾壓。
“艸。”
夜郎輕一罵了一句。
他現在的心情簡直糟糕到了極點——
趙政人去樓空,還有什麼比這更能說明問題的嗎?
夜郎輕一罵完後,又是抱著頭冷笑了一聲,“媽的,我就是個傻x!”
——他進去的時候,衣櫃是空的,板凳被放到了桌子底下,自己送給趙政的家具被蓋上了白布,而那床一花送的、自己抱了一路過來的可笑粉色棉被,被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了床上;而房間的主人,行蹤不明。
夜郎輕一低喃著
“好個趙政,原來是衝著這個打算,才來主動接近的。”
“媽的,我真是個傻子,竟然相信會有毫無緣由的親近?是了……這個人從最開始的靠近,到後來參加宴會,再到後來執行任務,行動是那麼高調,我竟然會認為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地發生的?夜郎輕一,你的腦子呢?被趙政從腦袋裡扒出來,安裝在手表中了嗎?!”
夜郎輕一心中不斷回想著自己和趙政相識的過程,原本的“巧合”在這件事之後,似乎都被附上了彆有用心的色彩。
——趙政接近自己,接近一花,是不是就是為了順利加入【草野】,完成這場謀殺?!
而一向謹慎小心的自己,在查過趙政的背景後,在幾天的相處中,竟然就已經信任了這個人!
即使夜郎輕一很不想承認,但事實上,他對趙政是有信任的。
否則,他也不會放心大膽地讓趙政在自己家吃飯,還讓他和妹妹接觸。
人和人之間的信任是十分微妙的事情,有的人,朝夕相處數十年,尚且做不到推心置腹;但有的人,隻是萍水相逢,也可結得高山流水的情誼。
他原本以為他和趙政也是的。
趙政這小子,聰明,知進退,懂鐘表,身手好,他夜郎輕一沒理由不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