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輝——”
二樓,勇輝媽媽的聲音傳來。
隨之響起的是孩子迷茫的囁嚅聲,“……什麼,媽,不要吵,勇輝要睡覺。”
“勇輝——”
勇輝媽媽再次叫了一聲。
這次,勇輝連答應都沒答應,整個小腦袋瓜都縮進了被子裡,一副被床綁架的樣子。
見狀,勇輝媽媽無奈搖頭。
旋即,她低下頭,忽然道
“勇輝再不起床的話,趙政哥哥就要走了哦~”
“啊!”
聞言,將自己縮在被子裡的勇輝驚叫一聲,整個人彈了起來,“要走?去哪兒?趙政哥哥要去哪兒?”
勇輝坐起身,臉上還帶著睡覺的紅暈,嘴角還掛著口水,整個人懵懵地問道。
正從閣樓上下來的趙政無奈一笑,旋即,心念微動——
趙政麵前的虛擬光幕上,的確出現了一行十分醒目的倒計時
【00:05:23:12】
還有五小時二十三分鐘十二秒。
趙政猜測這是自己脫離這個世界的倒計時。
這行倒計時是在還有二十四小時的時候,出現在光幕之上的;其實勇輝媽媽說的也沒錯,自己確實要走了。
趙政心中歎了一口氣。
趙政從閣樓上往下走,手裡抱著一個小箱子,小箱子的體積並不突出,看起來似乎也不重。
這是趙政那晚從酒店帶回來的東西;
準確來說,是趙政從那輛車子裡拿出來的東西。
那晚,趙政憑借趴在車子上的貓咪,推測出停在廣場上的車輛應該停留時間不長;
而趙政最後跳窗離開的時候,正好是從車子所在的方向離開的,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吸引了他,他撬開了車門,在車子裡看見了這個小箱子,並將其帶了出來。
趙政端著小箱子走下樓,勇輝媽媽看見了趙政,臉上浮起柔和微笑,道
“趙君,起的很早嗎?”
——雖然趙政已經儘力讓自己不發出聲響,但閣樓畢竟還是太小,隔音效果太差。
聞言,趙政歉意道
“吵到您了嗎?”
“沒有沒有,隻是覺得或許你更需要休息……”
勇輝媽媽有些猶豫道。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趙政,神情擔憂,“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吧?”
趙政笑道“好的差不多了。”
“不用擔心。”
“哎……”
勇輝媽媽微微皺眉,似是有些在意趙政不拿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但是看到趙政臉上那無懈可擊的溫和笑意,勇輝媽媽又覺得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勸說。
“吃飯吧。”
女人眨了眨眼,轉過了話題,“今天做了厚蛋三明治和炭燒牛奶……勇輝總是吵著讓我做這個,想來,孩子們都喜歡吃,所以就做了一些。”
趙政有些哭笑不得,勇輝媽媽這是真把自己當做孩子了。
“好,辛苦了!”
趙政回應道。
在臥室中穿好衣服的勇輝噔噔噔跑出來,都沒來得及看桌上自己最喜歡的食物,就急切道
“趙政哥哥,你要離開嗎?!”
趙政險些沒回答上這個問題。
幾秒之後,趙政才目光有些晦澀道,“沒有,隻是等會兒要出去一趟。”
“隻是出去?”
“嗯。”
聞言,小孩撫了撫自己的心跳,神情輕鬆下來,旋即,勇輝有些不滿地看向媽媽,嘟囔道,“媽媽你騙我!”
“不騙你你還起得來嗎?三明治都要涼了!之前到底是哪個小鬼說要讓趙政哥哥也嘗嘗自己最喜歡的厚蛋三明治的?”
勇輝嘿嘿一笑,也不去捋媽媽的虎須,搬了個板凳,就笑嘻嘻道,“吃早餐啦!”
“趙政哥哥,你快嘗嘗!”
趙政看著眼前目光真摯的小孩,再看著神情柔和的勇輝媽媽,認真道“好。”
……
八點,趙政出門。
走了一刻鐘之後,趙政來到了郵局。
郵局在高田馬街一處僻靜的街道內,裡麵沒什麼人,隻有一個中年婦女撐著下巴,在接待處百無聊賴地撥弄著眼前的老鴉柿,老鴉柿這種樹種,34月的花期,十月份才會結成黃橙橙的小果,是一種比較稀有的盆景。
但顯然,中年婦女的心思不在這,她隨手撥弄著葉片,心不在焉地盯著虛無的前方發呆,葉片上都被其掐出了手指印。
隨著經濟下行,郵局工作人員的薪水下調了30,女人的日子過的緊巴巴的,但是她還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在念大學。
【叩叩叩】
趙政敲了敲女人麵前的桌麵。
女人如夢初醒,看著麵前的趙政——
眼前的年輕人穿著黑色的大衣,身形修長,左手抱著一個小箱子,右手提著一個公文包。
趙政看向神情恍惚的女人,揚起手指了指大門的位置,微笑解釋道,“我看到前台隻有您在,冒昧打擾您了。”
“哦、哦,沒事……”
女人回過神來,回答道。
她從前麵擺放有老鴉柿的座椅上站起身來,坐到了旁邊辦公的那把椅子上,頭也不抬地對趙政問道,“寄信還是寄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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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
“好的,請說明住址和聯係方式。”
“好的,一個寄到千代田區xx莊園,一個寄到西新宿區xx,最後一個寄送到神奈川縣xxx。”
千代田xx莊園讓中年婦女抬頭看了趙政一眼,她神情變得溫和諂媚了些,道
“好的,請問是要寄送什麼東西呢?這邊必須要登記才好呢。”
“文件。”
趙政簡明扼要道。
“好的好的,我會為您好好裝起來的。”
“好。”
趙政從拎著的公文包裡取出一遝文件,這些文件被分門彆類裝訂好,皆是背麵朝上,讓人看不清楚文件的具體內容,隻是眼尖的中年婦女看到,這些文件的背麵,皆有銀行刻印的公章和經理人背書——
需要這種銀行效力和倍數的,往往是涉及到大額金額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