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斯城,城主府。
城主於曼根此時正在穿上紅黑兩色交織的侯爵禮服,其養子紮克也換上了一襲黑色的子爵禮服,正昂首挺胸地走進了於曼根的臥室。
“父親!”
紮克的臉上帶著難以抑製的笑容,向自己的父親打招呼。
——作為提烏斯大陸年僅16歲的子爵,他自然有這樣的驕傲。
然而於曼根沒有回應養子的招呼,於曼根布滿皺紋的細長眼睛正在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的虛空,他任由著女仆為他係上一顆顆扣子,看樣子似乎有心事。
“父親?”
紮克再度叫了一聲。
此時於曼根才回過神來,看到自己意氣風發的樣子,這才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父親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紮克一邊興奮地揮舞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長劍,一邊好奇問道。
於曼根皺著眉,過了幾秒鐘,才回答道,“據說梅林·馮·潘德拉貢今天要回程?”
“梅林·馮·潘德拉貢?”紮克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這才想起來是誰,紮克擰著眉,道,“那個傻子要回來?”
聞言,於曼根不滿地看了一眼養子,重重地哼了一聲,“你整日在城裡瞎混,就從沒有注意過消息嗎?連梅林的繼承人恢複了神智這樣的消息都不知道,我怎麼能放心把珀斯城交給你?”
紮克將手中長劍哧地一聲收回了劍鞘,渾不在意地撇撇嘴,“……恢複神智就恢複神智了唄,父親用得著這麼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嗎?”
於曼根瞪了養子一眼。
紮克臉上的神情更加不屑,“父親,您不要太杞人憂天了!我承認,我最近是有些沒關注城裡的消息……不過,即使那傻子恢複了神智,那又怎麼樣?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還能翻起來什麼浪不成?真當他是曾經的那位嗎?”
——那位自然指的是唯一法神,梅林·潘德拉貢;
又不是所有人都能一夜成神,真正的【梅林】可隻有一個!
女仆將最後的徽章和紐扣彆好,於曼根揮了揮手,女仆離開了房間。
於曼根踱步到向外延伸的陽台——
這是城主府最高的地方,從這裡可以看到下方星羅棋布的居民房屋,穿過珀斯城的萊茵河,以及小半邊外城牆,於曼根最享受的就是這種居高臨下、一切儘在掌握的感覺。
於曼根雙手撐在陽台上,吐出一口濁氣,道,“即使沒到那位的程度,也不可掉以輕心。這不到十四歲的少爺,可是在蘇醒的第一天,手上就見了血。”
聞言,紮克嘁了一聲,“那又怎樣,想來也是普通人的血吧?”
於曼根沒有回話,死的確實是一個普通的獵人。
紮克神情輕鬆地走到了父親於曼根身邊,他雙手撐住、背部後仰,道,“殺一兩個普通人算什麼?哪個魔法師手中沒點血?我記得那傻子少爺測試過魔法的吧,根本沒有天賦!那就是個普通人!一個魔法家族恢複神智的普通人,真不知道是該說那小子幸運還是不幸了~”
紮克的話語帶著濃濃的諷刺。
於曼根依舊沒說話。
“好了,父親,我知道你是對那天的紅龍有所擔憂!但興許隻是個巧合呢!而且,再怎麼說,那也隻是個有些奇特的天象變化,事實證明,根本就無事發生!父親根本沒必要將其和那傻子少爺的蘇醒聯係在一起。”
說到這,於曼根的神情才終於緩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