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鳳儀要派裴宇去渭南,但也不能就這麼讓他什麼都沒有準備地去。
任何時候,情報都是第一位的,所以內閣各大人走後,蘇鳳儀就讓朱齊把錦衣衛裡和渭南相關的情報都找出來,又讓薛鈺把之前和渭南相關的折子也找出來。
朱齊回了錦衣衛,從檔案室裡,專把渭南一地開朝以來,所有暗樁呈上來的情報都找了出來。
還嫌萬一不夠,朱齊又把隔壁幾個縣的也帶上了,拿乾布把經年的灰給擦乾淨,然後專門挑了個乾淨又好看的盒子裝了,這才帶回了養心殿。
這一來一回,加上找東西的時間,朱齊回到養心殿,都已經快到午膳的時間了。
司禮監離養心殿近些,薛鈺也回來得早些,正在一遝遝地給蘇鳳儀彙報,拿回來的折子都是哪年哪月的,哪位大人寫的折子,關於什麼的。
裴宇站立在另一旁,也在聽著。
見到朱齊回來了,蘇鳳儀招呼他進來,然後問道
“都這個點了,朱指揮同知還未曾吃午膳吧?不如就在宮裡用些?”
陛下禮賢下士,難得的和上官搞好關係的機會,朱齊就很想答應。
結果站在蘇鳳儀左邊的薛公公,和站在右邊的裴大人,同時朝他看了過來,一邊看,一邊笑。
薛大人和裴大人,一個容貌絕美,一個容貌俊美,美人笑起來,自然都是美的。
但明明都是賞心悅目的笑容,朱齊卻覺得一股陰風從腦門邊刮來,大熱得天,刮得朱齊的腦門涼嗖嗖的。
於是朱齊的很想答應,一下變成半點不敢答應,趕忙說道
“多謝陛下抬愛,隻是微臣家中夫人在等微臣回家吃飯。”
朱指揮同知夫妻恩愛,蘇鳳儀也不好強留,於是道
“既如此,朕就不多留了。”
朱齊又再三道謝,然後撒丫子就跑了。
蘇鳳儀又問裴宇
“裴大人午膳可有什麼安排?”
裴宇苦笑道
“今日著急見陛下,忘記去禦膳房叫膳了。”
薛鈺在一旁暗暗冷笑一聲,裴大人這是仗著陛下不用自己點膳,不知道膳房的規矩,膳房就是忘了誰的膳,也不會忘了財神爺的膳啊。
但薛鈺什麼也沒說,就聽著陛下吩咐丹桂去給裴大人傳膳。
蘇鳳儀還對裴宇說
“裴大人不必拘謹,待會兒就在養心殿用一些,朕也去用午膳了,咱們下午再繼續。”
然後裴宇就眼睜睜看著蘇鳳儀起身往外走去,看她離去的路線,是往後殿去了。
原以為可以一起共膳的裴宇愣在當場,終於明白,蘇鳳儀剛剛傳膳,居然隻是傳膳的意思。
傳了來,讓他一個人吃。
然後他看了看杵在原地,和自己還是合作關係的薛鈺,問道
“陛下用膳,你怎麼沒跟著去?不用侍奉?”
薛鈺歎口氣
“陛下讓我考科舉進官場。貼身事就不讓我乾了。”
兩人對看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四個大字同病相憐。
裴宇又問薛鈺
“後殿有誰?”
薛鈺幽怨地看了看天
“還能有誰,陸統領。”
說到陸統領,裴宇服氣了,回道
“理應如此。”
禁軍掌著宮禁之事,這次宮變,如此風平浪靜,禁軍愣是一點波折和風聲都沒漏出來,自然是陸統領的功勞。
剛剛陛下透露出來的意思,陸統領連魚符都獻給了陛下,可見禁軍已儘在陛下的掌握。
誰手裡有刀,誰就有道理,就算此時京中有誰心裡有什麼想法,知道了這個消息,隻怕也隻能偃旗息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