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提議,再到東海邊去看一眼。
他帶著秦憶來到了那塊寬大的岩石處。
“那夜,我就是在這裡。在月色的映襯下,東海格外引人入勝。”
秦憶笑道:“那不如就在此等到黑夜吧,我也見識一番你說的盛景。”
江懷來此,就是跟東海說一聲告彆。
他要走了,他要去做他該做的事了。
他可不敢與秦憶在此坐到天黑。看到月下的東海,他要是忍不住哭了起來可怎麼辦,還得絞儘腦汁去解釋。
“走吧,以後再來。”
“著什麼急,那以後什麼時候再來?我覺得這裡很不錯。”
“等侍劍山莊的人可以真正瞑目的時候吧!”
“好,到時咱們再來。”
要離開了,江懷又深深地看了眼東海,而後決絕地轉身。
“撲通”一聲,有巨物落水的聲音響徹在耳畔。
江懷和秦憶應聲回頭。
他們豎起耳朵仔細傾聽,竟聽到了有一處岩石那裡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有人,是人的動靜,居然有人在這裡。
這著實讓江懷和秦憶狠狠地吃了一驚。
他們二人也算是小心謹慎之人,來到此處也有一會兒了,居然沒有察覺還有人在這附近。
二人腳步極快,卻又十分輕巧,轉眼間就來到了那塊岩石附近。
秦憶打著手勢,要與江懷兩側包抄。
說時遲那時快,二人還沒來得及行動。
一個瘦骨嶙峋的“野人”突然躥了出來。
他身上的衣衫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顏色,破碎的成條狀,除了關鍵部位,其他地方暴露無遺。
裸露在外側的肌膚上也沾滿了泥沙,還有大大小小的傷口與斑斑駁駁的血跡。
一頭如雜草般的長發將他麵容遮住,看不清其樣子。
“咿呀咿呀”的無知囈語,像是稚兒發出的聲響。
秦憶上前一步,喝道:“你是什麼人?為何在此?”
回答他的依舊是“咿呀咿呀”的聲響,還有毫無章法的手舞足蹈。
江懷定定地看著這個人,他隻隱約看到了一隻昏暗的眼睛,但毫無神采,不過,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人在江懷和秦憶出現之後,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你不要怕,冷靜一些。”
一邊說著,一邊走近,江懷想離這人再近一些,好看清他到底是誰。
可這人的反應更激烈了,口中“咿呀”不斷,手腳動作不停,像極了一隻沒頭蒼蠅。
江懷登時停下了腳步。
“我不靠近你,你站好,這兒離海麵太近,要小心。”
可這人好像完全聽不懂江懷的話,隻一個勁兒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突然,他看向海麵,像是飛蛾看到了火光。
江懷見狀,心道不好。
他一個箭步上前,直接劈暈了那人。
若再慢一步,那人就要掉到海裡去了。
“江懷,這人跟個瘋子差不多。他既然出現在這裡,會不會就是侍劍山莊的人,或是歸墟山腳下的村民,看他的樣子,一定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召喚聽風堂的人來歸墟山,先把這人帶回去。”
江懷此刻的心情簡直無以言表,他撩開了“野人”的亂發,一張已經被毀壞了的臉映入眼簾,這臉上全是大火留下的痕跡。
容顏儘毀,已看不出這人是誰,可他真想仰天長嘯。
從烈火中爬出來的人,很可能就是他們侍劍山莊的人。
蒼天有眼,侍劍山莊的人沒有死絕,不隻是我江懷,還有人活著。
天理昭昭,總有一天,這迷霧我會親手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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