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江懷整個人擺動起來,身體輕捷得似一隻玄色飛鳧,飄忽遊移不定。
雙腳踏出的穿葉飛花步法更加令人眼花繚亂,前一秒還覺得像是特定的步法,有跡可查,下一秒隻覺得他在天馬行空、漫無目的地遊走。
這個步法是以動功修煉內功,看起來無跡可尋,實則彆有洞天。走了上一步後,須得憑空轉個身才能接到下一步,有時要躍前縱後,有時要左搖右閃。
江懷正著踏完一個周期,還可以從中間的步驟開始,也能倒著再來一遍。
此外,這個步法需學會走路時就開始練,練習的過程極為痛苦,可一旦練成,隻要完整地走完一個周期,不僅可以躲避敵人的攻擊,也能在一直動作的過程中積蓄力量,伺機反擊。
“這就是穿葉飛花步法,少主自會走路就開始練習。咱們看著步法足夠飄逸飛揚,可要練成,中間吃的苦楚卻是旁人想象不到的。老頭子撿到我時,我已七歲,若不然,就將這套步法也傳給我了。”
秦憶有些遺憾地說道。
不怪他遺憾,這套步法,他眼見著江懷使出,實在眼饞得很。
江懷倒也大方,將心法傾囊相授。
隻是,無論怎麼練,他都練不成。
究其原因,就是這套步法需要在剛學會走路時就開始練習才行。
“哎,做宮主的兒子就是好啊。”
雷錚感慨一聲。
殷若明亦是同樣的想法,他們怎麼就沒有一個這樣的爹呢。
幾人一邊感慨,一邊注視著擂台。
雲濤的霹靂腿果然夠威猛,踢出的每一腿都帶著雷霆萬鈞的聲勢。
奈何江懷的步法實在太快,又變化多端,他們三人離得極近,雲濤有幾腳竟踢到了雲波身上。
江懷見狀,心中忍不住一喜,當即腳下的步法稍稍慢了下來,以迷惑雲濤。
說時遲那時快,雲濤瞅準時機,運足勁力在右腿上,朝著江懷踢了過去。
“哢嚓”一聲,是骨頭斷裂的聲音,可見雲濤用力之大。
隻是,斷裂的卻不是江懷的腿骨,而是雲波。
雲濤的這一腿自然將雲波的攻勢完全卸了下去。
“啊”的一聲慘叫,雲波跌下了擂台。
他剛才所立的位置最靠邊,猛地一陣劇痛襲來,當即重心不穩,跌了下去。
“大哥!”
雲濤驚怒交加。
他竟誤傷了自己的大哥。
“來人,快去看看雲波,快些醫治。”殷若明焦急地道。
雲氏兄弟可是他們聽雲堂最得力的兩個人,誰也不能有事。
擂台上,少了一個雲波,江懷隻覺得心頭一直壓著的烏雲終於散了開來。
看台上的秦憶也跟著長舒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江懷的雙臂突然搖擺起來,一眨眼的功夫,好像幻化出了無數個手臂。
這些令人分不清虛實的手臂不像剛才以臂為刀時充滿力量,而是有些輕靈,像是劍。
對,就是劍,以輕靈著稱的飄逸神劍。
江懷手臂揮出的“劍”光將雲濤層層包裹起來,每一道“劍光”都帶著刺目的鋒芒。
雲濤索性閉上了眼,不再看江懷,隻專心致誌地憑著耳力,聽著風聲,一掌又接著一掌拍出。
雲濤身上斑斑駁駁,有好幾處被江懷劃出的血道子。
江懷也好不到哪裡去,他也受了雲濤好幾掌,他的傷還未完全好透,隻覺得一股子腥甜的氣息又湧上他的喉頭。
他咬咬牙,將一腔子血水狠狠吞了下去。
剩下的半個時辰,江懷已沒有多少力氣再去變幻掌法了,雲濤的氣力也消耗了不少。
二人直接拳拳到肉打鬥了起來,你一拳我一腳,誰也不甘示弱,隻憑著不服輸的本能,撐著自己打,拚儘全力打。
數不清鬥了多少招,在江懷覺得筋疲力儘之時,丹田內好像又有一股氣息升了起來。
他突然覺得渾身灼熱得慌,像是置身在火場中,尤其是胸腔處,好像有一團熊熊烈火在燃燒他的心肺。
“啊”的一聲,江懷仰天嘶吼。
這一聲石破天驚的呐喊,驚得雲濤不敢再上前來。
江懷的眼睛一刹那間變得通紅,他一個箭步衝到了雲濤跟前,身體高高躍起,將渾身的灼熱全都化作掌力,衝著雲濤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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