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跟著秦憶來到了正廳,一進門就看到四個怒氣衝衝的“怪人”。
其中一個精神矍鑠的紅衣老者,灰發灰須,卻長著一對紅色的眉毛。
紅色眉毛,赤眉。
江懷心道,這位莫非就是嚷著給自己調換闖關順序的燕赤眉了。
隻見秦憶當先走到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麵前站立,恭敬地喊了聲“大護法”。
這就是夏侯奇。
沒想到,夏侯奇頗具仙風道骨。若是再身穿道袍,頭頂蓮花冠,那簡直就是元貞派有些修為的老道兒啊。
秦憶又恭敬地走到了紅色眉毛的人身側,“二護法”。
果然,紅色眉毛的就是二護法燕赤眉,名字跟人實在貼切。
還未等秦憶走近,一個讓人一看就想起“大冬瓜”的人嘻嘻笑道:
“哎呦,小憶忒多禮。我可不像老大、老二似的,正襟危坐就等著小憶見禮。這小憶可是愈發俊俏了,行走江湖時不知迷倒多少,上至八十,下至十八,嘖嘖,厲害啊。隻可惜老三我縱然滿腹才華,卻沒有一副玉樹臨風的外表。要不然,不知碎了多少女兒芳心。”
這人一笑,胖胖的臉上五官立刻擠成了一團,一雙眉毛還成了個“八”字。
令人忍俊不禁的外貌,再配上他那副似男似女的腔調與不著邊際的戲謔,江懷覺得心頭有些不適,這就是三護法啊,果真是“奇人”,隻是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了。
那最後一個坐在那裡不言不語的人,就是四護法林四方了。
這人看著倒是相貌堂堂,方麵闊耳,還長著一張大嘴,叫“四方”,還真是……合適。
不過,跟另外三位坐在一起,林四方倒有些不顯眼兒了。
秦憶依次見過了四位護法,四位護法又同時起身,“見過少主”。
江懷略一頷首,徑直往上座去了,秦憶就立在他的身後。
夏侯奇當先開口:“少主,非是本座不通情理,隻是首次闖關之日早已定好,豈有隨意更改的道理。我靈隱宮傳到少主已是第七代了,之前的幾代少主也是經曆了三次闖關,都闖過之後才接任宮主之位的。
靈隱宮設立之初就定下了規矩,少主若是闖關不過,就不能接任宮主之位,當有能者居之。咱們已在蒼墨高原隱了太久,早就該走到江湖中去了,此時最需要一個眾望所歸之人帶領。奮六世之餘烈,少主闖過三關,就是這天命之人啊。”
一聽到夏侯奇的話,燕赤眉登時氣得跳腳。
“哼,夏侯奇,老子就看不慣你在這兒裝模作樣。聽雲堂的那兩個武癡,整日除了練武就是練武,少主身子不適,現在你逼著少主去闖關,少主若有什麼好歹,老子可不依你。”
“哈哈哈,又開始了,每日不吵幾個來回,老大、老二飯都吃不香。”
“大冬瓜”拍手笑道,擺出一副看熱鬨的架勢。
林四方亦是如此。
因為林四方會腹語的緣故,江懷坐下後格外關注他。
看身形倒是那夜的黑衣人有些相似,隻是不知道腹語是否如人正常言語般能改變音色,仔細思量,林四方的腹語與那人還是有些差彆的。
又開始吵鬨不休了,秦憶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江懷十分淡然地安坐,看起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實在豎起耳朵傾聽。
他倒是希望這幾個人多吵鬨些時候,他也好多探知些有關靈隱宮的消息。
約莫兩盞茶後,夏侯奇實在口乾舌燥,論起嘴皮子,他的確不是燕赤眉的對手。
燕赤眉見夏侯奇敗下陣來,不由地得意洋洋。還衝著江懷眨了眨紅色眉毛下麵的小眼睛,好不暢快!
接收到燕赤眉的信號,江懷心頭一滯,有些尷尬地露出絲笑意,倒是秦憶興奮地挑挑眉。
若是真的能調換下順序就好了,棋局再怎麼變幻多端,也不用真的動刀動槍的,最多也就是耗費些心神罷了,此刻他最怕的就是江懷與人動武。
這一幕被夏侯奇看得分明,他將手中的茶盞重重一擱,撂下一句“首次闖關,絕無更改”,就甩袖而去了。
“這老頑固,自年輕時就跟頭強驢似的,越老越說不通,哼,老子還一肚子氣呢。”
燕赤眉嘟囔過後,也揚長而去了。
四位護法,已走了兩人,還剩下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