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堂堂北秦昭王一同趕路,這一路上,簡直可以用“風平浪靜”來形容,甚至連一隻蚊子都沒有飛到過江懷和秦憶跟前。
想到之前從華京回九幽穀的一路,江懷不禁感慨,可真是同人不同命。
昭王的名聲實在太過響亮,他所過之處,該不該回避的人通通都回避了,路途順暢得令他都忍不住懷疑人生了。
這年頭,這世道,還是實力強勁、名聲又大來得痛快啊!
很快,一行人就離呼嘯嶺越來越近。
秦焰手下的先頭隱衛早已經探過路了,呼嘯嶺絕對沒有閒雜人等,可以安心通過。
“嗬,又來到呼嘯嶺了。江懷,還記得離呼嘯嶺不遠、更靠近流雲城的那個不知名的山澗嗎?那個深不見底的懸崖,可是二三十個黑衣人的埋骨地。這些人,再投胎的時候一定要睜大眼睛看清楚,下輩子老老實實做個人就好,可彆再做刀口舔血的買賣了。”
隨著秦憶的述說,經曆過那一夜的人,眼前都不由自主地閃過江懷在雨夜廝殺的畫麵。
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那可是足以載入江湖誌的戰績!
江懷也不會忘了那一夜,他甚至還會經常想起,試圖找到那一夜時自己的狀態,畢竟那可是自己最厲害的時候了。
隻可惜,後來在麵對艱難險阻和無情刺殺的時候,雖然他也算狀態在線,可始終到不了那一夜的境界。
想到此,江懷不禁幽然輕歎了一下。
見狀,秦焰忽而笑道“江小兄何故歎氣?你可是本王生平僅見的練武奇才,說是百年難得一遇也不誇張。以你的年歲,他日的成就不可限量。”
“昭王謬讚了。江山代有才人出,誰又能一直處在巔峰呢?無人可以。”
江懷的話看似委婉,實在霸氣,又帶著一絲悵惘和落寞。
他有信心自己可以變得更強,有朝一日超過秦焰、楚牧、鐘離無間等人。
但一山更比一山高,總有一日,也會有更年輕、更厲害的人來超越他,終結他創下的神話,這是必然!
終於到呼嘯嶺了。
坐在寬大馬車中的幾人突然聽到了簾外呼呼的風聲。
剛才好像並未起風,這呼嘯嶺,可真是恰如其名。
“停。”
秦焰下了命令,隊伍立刻停了下來。
“父王,怎麼讓停下來了?此處實在邪門,還是儘快離開的好。”
簾外呼呼的風聲聽得秦昱心頭惶恐,他隻想快些離開這個看起來詭異的地方。
秦焰並不理會秦昱,而是定定地望著江懷。
“江小兄,你可知為何本王讓隊伍停下來?”
江懷淡淡一笑“前方有攔路之人,自然要停下來問問是敵是友了。”
聽到江懷如此說,其餘幾人立刻豎起了耳朵,可除了愈演愈烈的風聲,什麼都沒有啊。
秦憶實在不喜歡這種啞謎。他直接掀開了窗簾,沙霧有些大,看不太遠,可眼前除了昭王的隊伍,分明沒有他人了。
轉過身來的秦憶麵上閃過一絲疑惑之色,但他十分相信江懷,江懷說有人來了,那就一定有人來了。
秦焰笑道“江小兄,你怎知有人來了?”
“昭王是怎麼知道的,我就是怎麼知道的,感覺而已。”
不錯,正是感覺。
自出了先賢堂,江懷覺察到自己的修為更上了一層樓。武功練到一定的程度,自然就耳聰目明了。
“如此,就下車看看吧,來人是誰,想來一會兒便知道了。”
說著,秦焰當先下了馬車。
江懷緊隨其後。
下了馬車,漫天的沙霧令人有些睜不開眼,這呼嘯嶺離華京都不算遠,隻這一處地貌異於其他地方。
秦憶忽地感慨了起來“這一路上都風微浪穩,沒想到,眼看著就要到華京了,又有宵小之徒前來擋路。昭王,秦世子,華京可是你們父子的地盤,這實在出人意料啊。”
“秦憶,你……”
秦昱正要反駁,忽然聽到從遠處傳來了一聲輕笑。
雖然聽起來離他們還有些距離,可這笑聲卻十分清晰。
笑聲過後,一道如絲竹般清脆悅耳的聲音緩緩響起,這聲音離他們已經近了不少。
“宵小之徒,這位少俠,你可曾見過本姑娘做什麼惡事?這宵小之徒的帽子,還是少俠你戴著更合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