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老三,秦憶麵上露出一絲悵惘之情。
“逝者已矣,多想無用。”
江懷勸道,“雷錚背後有人支持,很可能就是老三和林四方”。
秦憶聳聳肩道:“我當然知道,隻是覺得人真是複雜。老三總是笑嘻嘻地叫我‘小憶’,對你這個少主也一向恭敬。幼時,他胖胖的身體還趴在地上,給咱們當馬兒騎。嘿,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你又想不起之前的事。殷若明的信上說了什麼?”
“喏,自己看。”
江懷將信遞給了秦憶。
他也想起了老三,那個如大冬瓜似的奇怪的人。
前塵往事不可追,人都沒了,什麼恩恩怨怨也該隨風消散了。
隻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之間在這世上再也無一絲痕跡,江懷心中免不了幾分淒惶。
秦憶接過信來,飛快地看完,撇撇嘴道:“殷若明的信跟他這個人似的,言簡意賅,還有些生硬,總之不討人喜歡。”
“不喜歡便不喜歡,想來殷若明也不在乎你是否看他順眼。他隻要能辦好交給他的事即可。”
殷若明在信上說,殺手盟的確已經不複存在了,他之前以為殺手盟也歸附了赤鹿教,細細查探之下才發現另有隱情。
原來,殺手盟作為江湖中最厲害的殺手組織,一向我行我素慣了,自然不會心甘情願地歸順赤鹿教。
可鐘離無間對他們使出了雷霆手段,不歸附,就滅了。
最後,殺手盟的人竟分成了兩派,多數人進了赤鹿教,極個彆人流浪江湖。
殷若明還查到至關重要的一點,殺手盟的領頭人居然是一個女人。這個女人誓死不依順赤鹿教,在緊要關頭,這個女人被人救走了。
令江懷久久不能平靜的是,在被救走之前,女人還說了一句話,“你這賊人,偷我劍譜,不用你救”。
偷《皓月神劍》的是石伯伯,救走女人的人應該也是石伯伯。
江懷突然想起一件舊事。
去年三月,石伯伯外出了近兩個月,五月底才回來。
他回來後,很傷感,隻說是欠了人的債,還是很難還的一輩子都還不清的債。
天底下還有什麼債會讓人露出如此意味深長的神情來呢,無外乎情債了。
石伯伯回來後沒多久,就是六月十三夜的滅頂之災了。
若是可以,江懷倒是希望石伯伯不要回去,至少能躲過去這一劫。
“江懷,聽到我的話了嗎?這年頭的女人都這麼厲害了,殺手盟的頭兒居然是個女人,這倒讓我輩男兒汗顏。殷若明說這些事都發生在侍劍山莊一事之前,可以斷定,侍劍山莊的事應該與殺手盟無關,還要讓殷若明繼續留在北地嗎?”
江懷思量了一會兒,說道:
“讓殷若明查一下那女人如今身在何方,還有……還有救她的人到底是何人?
秦憶,在九幽穀的密室裡,石大俠說他曾搶了殺手盟的《皓月神劍》,你說救走女人的人,會不會就是石大俠?
對了,婁闊海見到石大俠有什麼反應?還有中州城裡福樂樓的姑娘,盯緊了,那什麼故人,說不定很快就出現了。”
殺手盟應該與侍劍山莊之事無關,既然如此,秦憶有些不以為然,那個女人如何,跟他們不相乾。
可江懷要查,那便查吧。無論他做什麼,自己總是支持到底的。
隻不過,聽到江懷又說起“故人”這兩個字,秦憶的笑臉一下就垮了下來。
福樂樓是什麼地方,你來我往之地啊!
雖說“自古俠女出風塵”,可逛青樓的能是什麼好鳥兒?
這邊廂姑娘日日惦記著“故人”,那邊廂“故人”恐怕早就將她拋到九霄雲外了。
“好好好,記著呢。聽風堂有兩個兄弟混到了福樂樓當夥計,那位姑娘可是重點關照對象,每日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都會格外注意。你就放心吧。至於婁闊海嘛,他……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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