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麼小事。”
江懷下意識地接了一句。
他心中很疑惑,威武侯能有什麼小事跟他說。
所謂忘了說,不過就是托詞罷了。
他們之前在東宮可是第一次遇見,威武侯還沒有無聊到跟第一次見麵的人談天說地。
立在江懷身側的秦憶並不多言,隻看著不遠處的威武侯陷入了沉思。
秦憶知道威武侯是堅定地站在太子秦曜一邊的,這是個玩弄權勢的高手,他要說的事情一定是對他和秦曜十分有利的,否則,為何要費這個勁兒呢。
“就是一件小事罷了。去年一整年,昭王及其手下隱衛都不在華京。聽陛下說,昭王可忙得很,除了不停地開客棧,還殺了不少人。”
聽到這話,江懷和秦憶的眉頭直接皺了起來。
江懷立即想到了侍劍山莊,而秦憶,突然覺得這威武侯十分有趣。
隻見秦憶笑道:“聽聞侯爺在南疆戰場時曾救過昭王的命,縱然這些年來,你們有些不和,可昭王念著之前的恩情,從來不與侯爺正麵交鋒。侯爺這話,可真有趣,這不是明晃晃地在背後說人嘛。可晚輩看侯爺,半絲不自在都沒有。”
對秦憶話裡的嘲笑,威武侯絲毫不在意。
“有什麼不自在的,本侯所言非虛,既是實話,又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們若是不信的話,就將此話原封不動地遞給昭王。
小子,你們來華京所為何事,咱們彼此心知肚明。今日本侯看在太子的份兒上,送這個消息給你們,他日,你們要記得太子殿下的恩惠,該回報的時候莫要不知好歹。”
見江懷和秦憶沒有反應,頓了頓,威武侯又道:“本侯從不懷疑年輕人的無限潛力。江少主,既然想當武林盟主,就拿出些真本事來。有些人看著是座大山,可也是個極好的靶子。拿下這座大山,無論是朝堂,還是江湖,你江少主都可以肆意縱橫了。”
不得不說,這威武侯還是有幾分蠱惑人心的本事的。
對少年人來說,名利、地位及獲得這些需要麵對的挑戰,實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威武侯自詡目光如炬,自認為能看透像江懷這樣有些傲氣的年輕人。越是困難,這些人越是興奮,越想證明他們的非比尋常。
而他要做的,就是在江懷的心中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帶著審視的目光看一個人,就算是聖人,也得“千瘡百孔”。
再說,昭王秦焰可不是什麼聖人。
此刻,江懷一直默然不語。
他不停地在心裡琢磨他和秦憶來到華京後經曆的大事小情。除了在鐘離無間與申屠致麵前,他們沒有在其他人麵前表露過對秦焰的懷疑。
鐘離無間與申屠致會跟威武侯說嗎?
江懷以為不然,沒有這個必要。
那麼威武侯應該不是知道自己心中的懷疑,而是明目張膽地想讓自己懷疑秦焰,與秦焰糾纏不休。
如此直接的作風,江懷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威武侯的目的不難猜測,無非是想為秦焰多樹立些敵人罷了。
但江懷知道自己的目的,他要做的隻是為侍劍山莊討回公道。背後之人,不管是誰,他都不會放過。
他自然會查秦焰,但絕不會淪為秦曜與威武侯手上排除異己的“刀”。
想通了此點,江懷突然笑了起來:“多謝侯爺指教。還有一事,不如侯爺再賣晚輩一個人情。”
威武侯本就不是個好性子的人,江懷和秦憶深夜來搗亂一通,他已經耐著性子儘量表現得溫和些。
如今看江懷得寸進尺,不知天高地厚地居然想讓自己再賣他個人情,他的臉忽的一下沉了下來。
“小子,憑什麼?”
“就憑我此刻的心情又不爽了。”
聽到江懷此言,威武侯倒還沒有太大的反應,但他身側的李大管家已經氣得渾身發抖了。
“你……你……放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膽敢在我們侯爺麵前如此做派,你簡直不知死活。侯爺,萬不可由得他再繼續蹦噠了,這樣礙眼的東西,看一眼都嫌多。”
江懷好脾氣地聽完了李爺對自己的罵罵咧咧。
這姓李的話剛落下,緊接著,是連續好幾下的打耳光的聲響,劈裡啪啦個不停。
“好快的身法,小子,有點兒能耐。”
威武侯玩味地說道。
在江懷教訓完李爺想要往後退的時候,威武侯突然跳了出來。
如小山般高大、威武的身影瞬間擋住了江懷的退路,連一點遲疑都沒有,威武侯已經連續打出了好幾拳。
每一拳都好似挾裹著無邊驚雷的巨大氣勢,拳聲震天響。
江懷來不及細想,立刻使出穿葉飛花步法,躲避威武侯的拳頭。
可威武侯一個人就形成了密實的包圍圈,既讓江懷躲避的空間變得十分狹小,又擋住了身後秦憶想衝上前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