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到自己的武功更上一層樓,之前不能突破的,在擂台上都突破了。所有的力量都從丹田裡瞬間同時湧出,當時的我,莫說是人,就算是一頭虎豹,恐怕也不是我的對手。可那股大力爆發出來後,我就感覺什麼都沒有了,一切都消失了。”
縱然鐘離無間自認見多識廣,可江懷的描述還是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是什麼情況?
簡直聞所未聞!
“抱歉,鐘離前輩的精純內力,也都浪費了。”
說起這個,江懷是真的遺憾。
終究不是自己的東西啊!
“什麼內力?”秦憶奇道,“難道鐘離前輩之前曾傳內力給你”?
秦憶想起了那日江懷與鐘離無間打鬥的情景。
鐘離無間說江懷“必勝”,原來是輸了內力給他。
一時間,秦憶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
正想說幾句感謝的話,隻見鐘離無間連連擺手。
“小子,可能是老夫害了你。水滿則溢的道理,人人都明白,可老夫偏偏不懂。就算不輸內力給你,你也不見得會落敗,可老夫還是……剛才老夫探你脈息,感覺到你體內空空蕩蕩,原來的‘汪洋大海’究竟去了何處,總不會憑空消失。一定……一定還在你的體內,隻是需要你將它找出來。”
聽到鐘離無間的話,江懷苦笑道:“這談何容易。一個人不管是坐著,還是站著,就是那麼一個人而已。一個人的身體就那麼大,前輩說的‘汪洋大海’會藏在何處呢。”
回答江懷的則是長久的沉默。
江懷終究是個豁達的性子。
“多謝鐘離前輩掛懷,我總不會就一直這樣下去的,目前解決不了的事情,就交給以後吧,總有解決的一天。”
也許是離得較近,江懷注意到,鐘離無間粗糙的右手無名指上有一個小小的齒痕。
恢複了記憶的江懷,自然已經記起他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
有一個人,其右手無名指上也有一個這樣的齒痕。
隻是,那個人的手要比鐘離無間的手細膩多了。
又默然坐了一會兒,鐘離無間起身告辭。
像是有人在身後追趕般,鐘離無間亦是來去匆匆。
“今日是怎麼了?都走得這樣急。聽風堂的人查了許久,鐘離無間這個人好像是憑空出現似的,他師從何人,哪門哪派,真的是北地之人嗎?全都不清不楚。
咱們與他萍水相逢,好端端地為何要輸內力給你。而且,今日我看得真真兒的,他看著你眼中的擔憂絕不是假的。”
秦憶有些懊惱。
不應該啊,以聽風堂的實力,想查個人不該如此困難啊。
望著鐘離無間離去的方向,江懷輕聲說道:“查不出來本身就是個重要線索了。鐘離無間一定使了手段,才能將這些事通通瞞住。秦憶,我又想起父親了。”
“老頭子,這會兒還是彆想老頭子了。我這幾日都不敢想,一想起他來,就難受極了。老頭子若知道你成了這樣,他該多心痛啊。
記得幼時,他教我們兩個練功,教的時候有多嚴厲,晚上看到我們身上的傷痕時哭得就有多悲傷。
有一次,我練功時不小心,傷著了手臂,老頭子唉聲歎氣了好幾日。”
“我從會走路就開始練穿葉飛花步法,最開始的時候將一雙腳練得血跡斑斑。父親經常一邊給我上藥一邊抹眼淚。那麼厲害的一個人物,居然是個好哭的。父親,在那邊還好嗎?”
這最後一句,江懷尚還繃得住。
可秦憶已經眼眶通紅了。
這個世上,老頭子可是最疼他的人了。
每一次想到老頭子,背地裡他都得好好哭一場。
“若是父親還活著,那該多好!”
“彆說了,江懷,彆說了,再說下去,我真的受不了了。”
江懷抬頭望天。
如今的他,既是侍劍山莊的江懷,也是靈隱宮的江懷。
兩個父親,同在天上。
你們還好嗎?
你們遇到了嗎?
父親,保佑懷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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