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市，京頭山軍區指揮中心。
“噠，噠，噠”
一女記錄員將納米平板抱在懷中，快步穿過悠長的走廊。
接近最前方的門，隱隱聽到有人交談的聲音。
那是軍區司令、霍明統帥和星素總部副部長，以及其他八位領導人在會客廳內開會。
而這次會議的主要內容，將決定即將前往摩登市與明武市，奪回部隊的作戰方針。
女記錄員輕手輕腳地開啟電子門，隻見窗邊的百葉窗都已蓋住，頭頂的光源並不明亮。
十個相對而坐的人，麵露嚴肅與疑惑之色，他們都穿著製服或正裝，紛紛把視線挪到最裡麵的霍明身上。
女記錄員暗自感歎，幸好趕上了會議，然後彎著腰來到牆邊坐下，操作著納米平板。
有一軍區的老者麵露不悅，顯然他對剛剛霍明說過的話感到質疑。
他開口道，“統帥，所以你就這麼肯定奪回部隊，一定能成功奪回明武市，是因為這次的念星者是來自全球各國嗎？”
“你要清楚，東方大陸的意識形態與其他大陸間是存在鬥爭性的，我並不認為會有多少人願意全力應戰。”
霍明笑了笑，當然他表明自己並沒有嘲笑的意思，解釋說:“向全球申請念星者的援助，不僅僅是為了消滅信徒，還是為了穩定東綸的政治局勢。”
“但是統帥，在經濟與社會層麵上，我們當前的損失遠遠大於因明武市所失去的，如今我們真的掌握戰區的控製權嗎？”
“統帥，您也看到了，念星者與機動隊的犧牲太過巨大，這難道不是我們的失敗嗎？”
在一中年領導人詢問過後，軍區司令也跟著附和，他是擔心還會有更多的犧牲者出現。
聽著司令的話，霍明淡淡搖頭，“大多數的低級信徒不具備思考能力，在戰略思維這一點上，我們人類就已經獲得了勝利。”
“您是想積累小勝利，成就大勝利？”總部副部長一怔。
他頓時回想起二十多年前，在軍校學習過的戰略思想，居然還能夠以實戰的方式，運用在戰爭上。
霍明真是個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的人啊。
但那位軍區老者並沒有被說服，眉頭緊鎖著，問道，“統帥，這樣說會不會有點自欺欺人了呢？”
“先遣部隊采取的是，持久戰的作戰戰略布局，分散指揮大部分人，對低級的信徒展開殲滅行動。”
“同樣，他們也是不能後退的偵察員，探查到的全部情報，將取決於奪回部隊的部署判斷，以及正確的決心。”
聞此言，副部長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明的晦暗，他除了能夠稱讚統帥，也想不到什麼了。
現在再看，總部部長把指揮權交給霍明，是個正確的選擇。
其意思也很明了，他目的就是利用在緊急關頭可以拋棄的絕大多數兵力，鏟除霸占了兩座城市的雜兵。
最終隻剩下幾個，他們無法解決的強大信徒。
然後，儘可能地獲取關於信徒的情報，留給後麵的奪回部隊去將其殲滅。
但這裡麵，有讓軍區司令始終困惑的難題，就是犧牲者的數量。
於是，他站起來開口道，“這樣的戰術隻會讓更多的人犧牲，我認為我們會議的重點，應該專注於對先遣部隊進行保守性的引導。”
“在危險時做好撤退的準備，並根據部隊消耗補給與足夠的休息，而不是隻局限在模糊又抽象的概念中。”
霍明臉上的表情沒有半點的變化，他也沒有立刻反駁，隻是緩緩伸出了兩根手指。
他說:“我想大家都在這個問題上有莫大疑問，您可以保留建議，但我現在要給大家一個具體的選擇。”
“是犧牲先遣部隊的千人，還是犧牲奪回部隊加上普通民眾的千萬人？”
眾人心頭一驚，凝重的目光相互對視。
當然他們更希望能有第三個選項，那就是沒有犧牲。
可那是不現實的。
霍明掃視一圈，見無人發言，便把伸出兩根手指的手放了下去。
他繼續說:“我們不是戰術執行人，在座的各位，包括我在內，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仍是紙上談兵。”
“光靠想象，人是學不會騎自行車的，我們的敵人不再是人，而是怪物，所以我們隻能在戰鬥中汲取經驗，在流血中學習。”
恐怕能接受霍明的戰略，隻有總部副部長與部長兩人了。
儘管前者是在聽過詳細的解釋之後才徹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