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幾聲清脆的雞鳴打破了紫禁城的寧靜。
雞叫一聲撅一撅,
雞叫兩聲撅兩撅。
三聲喚出扶桑來,
掃退殘星與曉月。
聽到雞鳴聲,朱由檢不由得想起了明太祖朱元璋的這首詩。
雄雞一唱天下白。
可是如今的大明,難啊。
曆史上的明末,可謂是天災人禍。
人禍,也就是曆代王朝的通病,土地兼並,財富集中,社會階層固化,貪官汙吏橫行,百姓民不聊生。
天災,便是小冰河時期了。
更為與眾不同的是,明朝還遇到了之前朝代所沒有遇到的新興事物,資本主義萌芽。
典型的代表,就是江南地區的紡織業,手工廠主雇傭工人勞作,形成了雇傭關係,也就是曆史課本上提到的機戶出資,機工出力。
按理來說,如此先進的生產方式,無論如何是不應該輸給滿清那種開化不久的野蠻民族,可曆史偏偏和大明開了個玩笑。
同時,也和李自成開了個更大的玩笑。
大明不明白,我怎麼就沒了呢?
李自成不明白,我怎麼就輸了呢?
黃台吉和多爾袞也不明白,我怎麼就贏了呢?
文人士大夫也不明白,這新主子,怎麼真敢殺人呢?
老百姓也不明白,我這好好的頭發,你怎麼也管呢?
吳三桂就更不明白了,當年的我,年僅二十八歲就官拜寧遠團練總兵,是大明王朝的肱股之臣,後來,我投靠了滿清,成為了大名鼎鼎的平西王,南明的最後一個皇帝永曆弟朱由榔被我用弓弦勒死,誰知道了最後,我竟然毅然決然的起兵,要推翻大清,光複大明。
洪承疇這吳三桂還不明白呢,大清朝打下來的江山,我出力最多,可是我得的爵位最小,這也就算了,最後我還上了貳臣傳,最令我不明白的就是,後來居然還有人以我的名字,成立了愛國主義教育基地。
曆史不忍細看呐。
一夜未睡的王承恩小心翼翼的走到朱由檢的近前,“殿下,天亮了。”
朱由檢微睜二目,“知道了。”
隨著“吱呀”一聲,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一抹陽光照了進來,正好打在朱由檢的臉上,看上去一半明,一半暗。
王承恩下意識就護在了朱由檢的身前,可當他看到了來人之後,又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來人是一位老者,略帶病態。
“臣英國公張維賢恭請陛下登基。”
朱由檢緩緩起身,“英國公,有勞了。”
“臣不敢。”
太和殿內,文武百官早已等候。
“陛下,國不可一日無主,按大行皇帝遺詔,臣懇請陛下,為天下計,為社稷計,登皇帝位。”
內閣首輔黃立極跪拜道,隨後文武百官附和,“臣等懇請陛下登基。”
“本王才疏學淺,恐難當此大任。”
然後諸位大臣再次勸進,朱由檢再次辭讓,三辭三讓之後,朱由檢萬般無奈,這才勉強答應。
同時,定年號為崇禎,先帝諡號熹宗,原信王妃周氏封為皇後,原皇後張嫣尊為懿安皇後。
(上述這些在原時空是分彆冊封的,為了方便,直接就一次性解決了。)
退朝之後,朱由檢靜靜的坐在在乾清宮內。
殿內的宮女太監不明所以,但是他們卻是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
唯有王承恩大膽一些,為朱由檢端去了一杯熱茶。
朱由檢打開茶盞,一股熱浪撲麵而來,但隨即消散,接踵而至的,是淡淡的茶香。
是好茶。
但這樣的好茶,隻品嘗十七年,怕是不夠呀。
朱由檢的手指不停的扣打茶盞之上,每一次扣打,都發出清脆的清脆的響聲,殿內宮女太監的心也不由得跟著顫抖一下。
伴君如伴虎,這位剛剛登基的少年天子,究竟是一個什麼人,他們不知道,他們也不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