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世子張之極,接到錦衣衛的通知,不敢怠慢,馬不停蹄的就趕赴京營。
一到京營,張之極就看到成國公朱純臣也在,“成國公,你怎麼也來了?”
“嗨,這不是陛下派錦衣衛通知我來的嘛,你也是陛下通知來的吧?”
“正是。”
張之極苦笑一聲,“我是五軍營主將,陛下叫我來,還情有可原,這大晚上的,讓成國公您也來,估計這回是有麻煩了。”
朱純臣歎了一口氣,“我擔心的也是這個呀。”
“你說說,陛下對咱們這些勳貴是不是太不講情麵了,陽武侯薛濂,先是削了世襲的爵位,又把侯爵降成了伯爵,最後還被下了詔獄,估計這會他已經過百天了吧。”
“還有襄城伯李守錡,交了十萬兩銀子不說,現在還在家裡閉門思過呢。”
“整頓京營,又把我們這些勳貴清除出來,哎,令人寒心呐。”
張之極不以為然,“成國公,慎言。”
“咱們這些勳貴,都是與國同戚,靠著祖上的功勞,生下來就是錦衣玉食,寸功未立,但榮華富貴不斷,朝廷養了咱們這麼多年了,咱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成國公朱純臣臉上露出了不屑,心道你清高,你了不起。
但是他心裡是這麼想的,可是他嘴上不能這麼說,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還是太年輕啊。”
突然,一陣行軍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一隊隊盔明甲亮的虎賁軍士兵來到京營之中,然後分列兩旁,閃出一條道路。
“陛下駕到。”
朱純臣剛剛還埋怨個不停呢,聽到陛下駕到,那跪的那叫一個快啊。
撩衣,曲腿,俯身,那叫一個行雲流水。
張之極整個人都看呆了。
其餘值守的京營將領,也紛紛趕到。
“臣等參見陛下。”
“不必多禮。”
朱由檢直接坐到上位,好整以暇的看著眾將領,“今夜何人當值?”
“回稟陛下,今夜是臣,三千營主將賀珍當值。”
“擂鼓聚將,點卯。”
“啊?擂鼓聚將?還點卯?”賀珍愣住了,哪有大半夜點卯的啊。
朱由檢看著愣在原地的賀珍,“是朕沒說清楚啊,還是你沒聽清楚啊?”
賀珍這才反應過來,“遵旨,臣這就擂鼓聚將。”
三通鼓響,賀珍按照當值人員名單和花名冊點名,結果,賀珍後脊背就冒了冷汗了,這一點卯不要緊,少了四個千戶,六個百戶。
賀珍其實知道在他當值的時候,有人時不時的就偷著跑出去,他想管來著,可是這些人都有背景,也能打仗,根本就不服他,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但是,他沒想到這次居然足足少了十個人。
賀珍長舒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回到中軍大廳,拱手道,“回稟陛下,左掖營少了兩個個千戶,兩個百戶,左哨營少了一個千戶,三個百戶,右哨營少了一個千戶,一個百戶,共計十個人。”
張之極聽了這話,眉頭皺的都能夠夾死十隻蚊子。
左掖營,左哨營,右哨營,那可都是五軍營的人啊,他這個五軍營主將,這回這人,可是小孩他媽不見了,丟大人了!
他張之極丟人是小事,可他代表的是勳貴之首,英國公府,他之所以能擔任五軍營主將,也是基於這點原因,這回連帶著把英國公府的臉,也丟了。
“臣有罪。”賀珍趕忙跪下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