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朱由檢話音落下,殿門外走進來一人,殿內眾人齊刷刷的看去,卻發現很是陌生。
來人朝著朱由檢躬身施禮,“臣張同敞,參見陛下。”
張同敞,南明永曆帝任命其為永曆政權兵部侍郎兼翰林院侍讀學士,總督廣西各路兵馬兼督抗清軍任務,後隨其老師瞿式耜,一同就義。
提起張同敞這個人,或許大家可能不熟悉,但提起他曾祖父,那可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其曾祖父就是大名鼎鼎的張居正。
“不必多禮。”
“謝陛下。”
朱由檢看向張同敞,“這位,便是新任稅務司郎中,張同敞,張郎中。”
“提起這位張郎中,諸位或許並不熟悉,但其曾祖,諸位想必是不會陌生。”
“其曾祖就是張太嶽。”
此話一出,殿內頓時一片寂靜。
張太嶽,這個名字在大明朝堂上上下下,無人不知,對於朱由檢任命張同敞為稅務司郎中,眾人心中也已經有了猜測,莫不是要再行一條鞭法?
朱由檢看向殿內群臣,淡淡一笑,“對於張郎中的到來,諸位心中想必已經有了猜測。”
“諸位猜的不錯,朕就是打算再用張太嶽之法。”
“北直隸的田地、人口皆已經清查完畢,我大明朝的稅製改革,就先拿北直隸做實驗。”
“我大明的稅製繁瑣複雜,讓人看著眼花繚亂,張太嶽的一條鞭法,就很好的解決了這個問題。”
“田賦,徭役,以及其他的雜役雜稅,全都折合成一條,合並征收,按畝折算繳納,且以銀兩繳納。”
“此外,攤丁入畝,人頭稅也合並到田畝之中,是為滋生人口,永不加賦。”
“以上種種,合並為一條稅收,名曰,農業稅。”
張瑞圖出聲提醒道“陛下,人頭稅自古有之,已延續千年,貿然取消,或招致動蕩。”
張瑞圖的意思也簡單,攤丁入畝,對於老百姓是好的,可是對於地方那些大地主,卻是不好的,對於地方官吏的灰色收入,也是有影響的,或許會招致他們的阻撓。
朱由檢滿不在乎,“朕說了,先在北直隸試行,若是有效,則逐步推廣,若是無效,則查缺補漏,再行他法。”
“陛下英明。”張瑞圖隨即退下。
錢龍錫則是起身奏報,“陛下,張太嶽之法,曾在萬曆年間推行,可是卻鬨得朝堂上下,人心惶惶,若是再行張太嶽之法,臣恐百官惶恐,百姓不安。”
朱由檢麵帶微笑的看向錢龍錫,“錢侍郎的擔憂也有一定的道理。”
“不過,剛剛朕也說了,先在北直隸試著推行,若是有效,再行推廣。”
“況且,隻是從行萬曆年間舊法罷了,如何會引的百官惶恐?”
“若是一個農業稅就嚇得百官惶恐,那我大明朝的官員,未免也太脆弱了。”
“既是如此脆弱,還是回鄉安心修養的好,萬一積勞成疾,心力交瘁,倒在任上,朕可是會心疼的。”
朱由檢語氣雖然和緩,但任誰也能聽出其中的不容置疑。
本來和錢龍錫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錢謙益,因為剛剛得了戶部財政司侍郎的肥差實缺,這會也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