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朱由檢走後,魏忠賢緩緩起身,結果,沒起來。
沒辦法,自從朱由檢進了院,魏忠賢就一直在地上跪著,跪麻了。
魏忠賢朝著一旁喊道“一點沒眼力界都沒有,還不快點扶我起來。”
喊了半天,沒人回應。
人都被錦衣衛綁住手腳,堵住嘴巴,關在柴房了,哪還有人回應他啊。
魏忠賢緩了一會,這才站起身來,然後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塵土,“嘶,還真有點疼。”
就在這時,門外走進來一人,“疼點好呀。”
“疼,就說明腦袋還在自己的脖子上。”
來人信步走到魏忠賢近前,“公公,可還認得我我嗎?”
魏忠賢連眼皮都沒抬,“哎呀,故人重逢,能不認識嗎?”
“扒了你的皮,咱家認識你的骨頭。”
“都是老熟人了。”
來人坦然一笑,“難為公公還記得我許顯純呀。”
魏忠賢冷冷道“我敢不記得嗎。”
“先帝爺還在時,你我可謂是低頭不見抬頭見。”
“要是有一天見不到我這個醃臢閹人,你,估計都吃不下去飯。”
魏忠賢的話裡帶著刺呢,意思是,當初我魏忠賢得勢的時候,你許顯純整天圍著我轉。如今我失勢了,你卻在這裡翻臉不認人。
許顯純自然是聽出來了,不過他也不計較。
“公公說笑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先帝已然是先帝了,你我都是一類人,犯不著在這計較這些。”
“如今大明的年號是崇禎,不是天啟。”
魏忠賢能爬到那個位置上,人情冷暖見識的多了,哪會計較那些,他是刻意做的姿態。
畢竟,魏忠賢已經不是當初的魏忠賢了,許顯純也不是當初的許顯純了,皇帝,更不是當初的那個皇帝了。
魏忠賢走到院中的石桌上,坐了下來,伸手示意許顯純落座,然後用手摸了摸茶壺,還熱著呢。
魏忠賢倒了一杯茶,“許千戶,你我都很清楚,咱們這些人,就是用來乾臟活的,這也是咱們能活到現在的原因。”
說著,魏忠賢就將茶杯遞到了許顯純的麵前。
許顯純接過茶杯,“公公說的不錯。”
“先帝爺還在的時候,彆人認為咱們就是咬人的瘋狗,可是,咱們是咬人的狗不假,但不是瘋狗,而是聽話的土狗,隻有先帝點頭了,咱們才敢咬人啊。”
“咱們都是當狗的,脖子上的項圈始終都在,唯一變了的,就是牽繩的人。”
魏忠賢給許顯純又滿上茶,“茶還有點熱乎氣,還能驅寒。”
許顯純淡淡一笑,將茶杯舉起來,一飲而儘,“好茶。”
“既然是好茶,那就多喝一點。”
許顯純連忙搖頭,“哎,不能喝太多了,我這腎不好。”
“腎不好,這好辦,回頭讓我那侄子給你一副藥方,保準讓你壁立千仞。”
許顯純麵帶驚喜,“哦,是嗎?”
“說來也是,我這進來也有一會了,怎麼沒見良卿兄呀?”
提起他那個侄子魏良卿,魏忠賢就氣不打一處來,“彆提了,這個混賬東西,這會,不是在張寡婦家裡,就是在李寡婦家裡,還有可能在王寡婦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