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兗州府。
山東大大小小的官員齊聚於此。
兗州府衙大堂中,主位端坐兩人,上垂手端坐一老者,須發皆白,精氣神看起來不算太好,麵色平靜,不知在想什麼。
此人非彆,正是山東總督袁可立。
袁可立年事已高,本來其子袁樞想要跟隨父親一同前來,也好從旁照顧。可袁可立執意不肯,不願因私廢公,堅持讓袁樞留守登州原職。
下垂手端坐是一位中年人,說是中年,其實也快到了暮年。
此人非彆,正是都察院左副都禦史,高宏圖。
高宏圖也是此次三法司下沉到山東的總負責人,有點欽差大臣的意思。
大堂兩側,還坐著兩排官員,左側為首者,乃是負責山東衛所裁撤事宜的兵部左侍郎王洽。
按理來說,王洽兵部左侍郎的身份,是要比高宏圖左副都禦史的身份要高的,隻是高宏圖是奉皇命而來,算是欽差大臣。王洽的職責是裁撤衛所,並不是查案,他到這來更多的是象征意義,而並無過多的實際意義,所以王洽就坐到了左側,而非上位。
右側為首者,正是由刑部刑獄司郎中調任山東巡撫的朱大典。
緊挨著兵部左侍郎王洽的,就是天雄軍統領,盧象升。
盧象升旁邊,就是錦衣衛指揮僉事李若璉。
其餘的,則是山東的一些文武官員。
隻不過,大堂內的氣氛,很是凝重。
原山東巡撫李精白遇刺身亡,帶給山東的影響,很大,具體表現在山東的官員身上。
山東總督袁可立,被奪了太子太保,東閣大學士,仍以兵部尚書、右僉都禦史總督山東。
由於袁可立離開了登州府,登萊巡撫就由原登州知府倪元璐接任。
袁可立對此,倒是沒有任何的怨言,畢竟他是山東的軍政第一人,山東巡撫遇刺身亡,這麼大的事,朝廷這麼處理,已經是很寬容了。
而且,袁可立年逾古稀了,他本來已經無意仕途了,再度出山也不過是為了國事,他本人,對功名利祿並不熱衷。
袁可立勞苦功高,朝廷對其從輕處理,但山東的其他官員則就沒那麼好的待遇了。
山東按察使,直接被貶到貴州,當了一個七品知縣。
山東布政使司左參政方嶽貢,剛剛從鬆江知府調任,屁股還沒坐熱呢,就受到了無妄之災。
朱由檢也考慮到了這一點,隻是把他官降兩級,由從三品的參政變為了從四品的參議。
右參政丁啟睿,直接連降六級,由從三品的參政貶為了從六品的經曆司經曆。
丁啟睿這還算好的,兗州府的知府,同知,通判,那才叫慘呢,直接罷官奪職,開缺回籍,永不錄用。
但這還不算最慘的,最慘的是魯王朱壽鋐,直接被削了親王爵,甚至還有大臣提議,直接除國。
朱由檢不置可否,隻是說先削爵,其他的,容後再議。
魯王府也被錦衣衛看管起來了,前後門都有錦衣衛把守。
這些都還算說得過去的,畢竟他們或多或少都和李精白遇刺沾邊啊。
但最冤枉的,當屬山東總兵尤世祿。
尤世祿一個武將,和清查田地根本就不沾邊,而且他的駐地在臨清,和兗州府也相距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