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丹汗率軍準備寇關的時候,朱由檢正在早朝上和文官拉扯。
雲南傳來了戰報,雲南各部在張之極的統領下,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反叛的阿迷州土司普名聲,在滇南大敗,普名聲本人身死。
普名聲的夫人萬氏率殘部逃竄,後又和安南土司沙定洲媾和,在張之極率軍繼續追捕之時,被征召隨軍作戰的沙定洲部突然反叛,緬甸軍隊也趁機發兵,更是有大批象兵助陣,張之極措手不及,死傷四千餘人。
在張之極臨行之時,朱由檢曾經提醒過他,要對這些土司留有戒備。
張之極聽了,但又沒完全聽。
黔國公府世鎮雲南三百年,積威甚深。
黔國公府一直召令,雲南各地的土司紛紛響應,協同張之極作戰。
一開始,張之極對這些土司確實懷有戒備,處處提防,可是,隨著戰事的不斷推進,有些土司確實是賣力氣,而且他們也更熟悉雲南當地的情況,作起戰來,比張之極帶領的左掖營還要厲害。
漸漸的,張之極也就有所鬆懈。
沙定洲也是趁著張之極鬆懈的時候,突然發起進攻,同時和緬甸當年勾結,雙方兩麵發兵,共同夾擊。
就這樣,張之極大敗,左掖營主將沈一泉戰死。
雲南的戰報很快就傳到了京師,文官們聽到後,便紛紛對張之極口誅筆伐。
英國公張惟賢,更是跪在宮門外請罪。
雲南戰事不利,死傷四千多人,彆說死傷四千多人了,就算是死四萬多人,大明朝也死的起。
其實,道理,大家都明白。
但是,道理,是用來聽的,不是用來做的。
朱由檢心中也明白,這些文官,在意的並不是雲南戰事是勝是敗,他們在意的是,勳貴再次掌權。
“陛下,”江西道禦史率先發難,“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張之極治軍無能,葬送大好戰機,懇請陛下嚴懲。”
河南道禦史接著就跟上了,“陛下,英國公府世受皇恩,張之極更是得天恩垂憐,然,張之極治事羸弱,妄負君恩,一仗折損我大明四千兒郎,如不嚴加懲處,如何對得起那些馬革裹屍的將士們。”
工科給事中也隨之出班,“陛下,世有天地,所以有方圓對錯。有功則獎,有過則罰,功過有法,獎懲分明,方為治國治軍之良策。”
“張之極辜負天恩,攜我大明天軍精銳,得勝之師,竟敗給那些化外蠻夷,若不嚴懲,置軍法於何處,置朝廷於何處,置我大明百萬舍生忘死的將士於何處。”
“長此以往,若是人人都學那張之極,那誰還肯在戰場上舍生忘死。”
文官集團,雖然內部分為多個派係,但是,對上勳貴集團,那麼他們就有了共同的利益。
所以,即便是一些親近朱由檢的大臣,懂得他的心思,此刻也都是緘默不言。
“好,好,好,說的好啊。”朱由檢緩緩的從龍椅上起身,目光掃視群臣。
“國有諍臣,是社稷之幸,是朕之幸。”
“各位愛卿所言,確有道理,那麼諸位愛卿認為,這張之極該如何處置為好啊?”
工科給事中心中早有打算,聽到朱由檢這麼問,便立刻回答,“陛下,臣以為當先免除張之極統軍之職,另派能臣接替,張之極本人,則回京接受有司處置。”
朱由檢聽罷,點了點頭,“如此處置,倒也合適。”
“所依照愛情所言,何人可以接替張之極的職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