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朱由檢正在召集內閣大學士,以及戶部,兵部,吏部三部尚書議事。
“朕之前和孫閣老商議,也和各位通過氣了,裁撤衛所,改為募兵,勢在必行。”
“關於此事,諸位有什麼高見,不妨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戶部尚書畢自嚴起身奏報,“陛下,衛所兵雖然不堪大用,可勝在不用支出額外的錢糧,募兵雖好,但花費頗多。”
“若是全麵改為募兵製,那麼每年的軍費,將是一筆巨大的開支,以朝廷目前的賦稅情況來看,恐怕難以支撐。”
“難以支撐也要改。”朱由檢直接定了調子。
“在座的都是朝廷的肱股之臣,有些話,朕就直說了,隻有把軍權攥在手裡,才能進行賦稅製度的改革。”
“我大明朝的賦稅很低,可老百姓依舊是苦不堪言,這是為什麼?這其中出了很大的紕漏,咱們下一步要做的,就是糾正賦稅製度上的紕漏。”
“郭閣老,畢尚書,戶部是你們二位在當家,國庫新進了三千萬兩白銀,若是全部鑄成銀元,可得多少啊?”
分管戶部的內閣大學士郭允厚起身奏報,“回稟陛下,按照七分含銀量來鑄造銀元,三千萬兩白銀,可得銀元四千二百萬有餘。”
朱由檢顯得有些興奮,“你看看,這不就有錢了嗎。”
“現在國庫充裕,不在有錢的時候改,那在什麼時候改啊?”
“留下存一千萬銀元,不得動用,用作軍費。”
郭允厚試探性的問道“陛下,一千萬銀元的軍費,您是要滅哪個國家呀?”
“郭閣老,你不要心疼。錢,隻有流動起來才能生錢,要是放在庫房裡落灰,那和廢銅爛鐵沒有區彆。”
“陛下此言,在理,又不在理。”
朱由檢來了興趣,“難為你郭閣老這樣的老實人能說出這樣的話,說說。怎麼在理,怎麼又不在理了?”
“回稟陛下,您所言,錢流動起來才能生錢,這一點,臣明白,此為在理。可我大明朝的士紳地主、商賈大戶,都有窖藏白銀的習慣。”
“白銀,普通的老百姓極少會用到,而市麵上流通的白銀,大多被這些大戶人家賺去,用於窖藏,而不是繼續在市麵上流通。這便是臣鬥膽所言的不在理。”
朱由檢點了點頭,“郭閣老所言,在理,極為在理。”
“自張太嶽變法以來,賦稅便以白銀繳納,此舉,確實省去了很多麻煩,也確實充盈了國庫。”
“不得不說,張太嶽是一個治國能臣。”
“但,也造成了一個極大的問題,那就是,白銀,成為了事實上且官方承認的法定貨幣。”
“可偏偏我大明並不盛產白銀,普通的老百姓,也極少用到白銀。”
“所以,朕才讓戶部不遺餘力的推行類似交子一樣的紙幣,並且在北直隸,山東,河南三地改革賦稅製度時仍堅持讓百姓繳納糧食充當稅款。”
稍微停頓了一下,朱由檢又看向了內閣首輔李國普,“李閣老,市舶司是內閣名下的衙門,歸你管理,說一說市舶司近期的進項吧。”
內閣首輔李國普說道“回稟陛下,據各地的市舶司反應,與西洋商人的交易,日漸減少,日本那邊也是不複之前,市舶司的收益,大不如從前,這一點,戶部那邊也有相應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