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散去,薄霧破曉。
經過一夜的廝殺,日本水師大敗,德川賴房帶著僅存的戰船,趁著夜色的掩護,倉皇逃離。
海麵上,到處可見戰船的殘存木料,不少破損的戰船還在燃燒,冒著滾滾濃煙。
死屍漂浮在海麵上,血水染紅了海麵,隨著陣陣波濤,血紅的海水逐漸向遠處擴散,顏色越來越淡,直至消失不見。
南陽王朱聿鐭,走到甲板上,他自就任福建水師教導官以來,已經逐漸適應了大海,更適應了軍旅,但這麼一場大戰,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看著海麵上漂浮的死屍,南陽王朱聿鐭的心中有些不適,但神色上沒有表現出來,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明軍士兵也在各忙各的,有的救治傷員,有的檢修船體,有的在打撈袍澤的屍首。
至於那些倭寇的屍首,則是沒有人去管,畢竟德川賴房已經帶著人逃走了。要是在陸地上,怕引起瘟疫,明軍還可能把倭寇的屍首聚起來,一把火燒掉,可是在海麵上,誰管啊。最終的結果,恐怕是葬身魚腹。
福建水師提督鄭芝龍站在甲板上,麵朝大海,迎著海風,心中默默的盤算。
昨日一戰,白天的損失微乎其微,就是晚上的接舷戰損失不小,不過還在承受範圍之內。
南陽王朱聿鐭走到鄭芝龍身旁,“曰甲,你做的好啊,倭寇水師主力被殲滅,我軍在海麵上便可以暢通無阻了。”
鄭芝龍不置可否,“殿下,倭寇水師主力雖然被殲滅,但還有部分逃竄,加之日本是島國,想在組建出水師來,也不是難事,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南陽王朱聿鐭點了點頭,“說的對,小心駛得萬年船。”
“那咱們現在是不是就要兵發江戶了?”
鄭芝龍躬身道“殿下英明。”
“不過我想還是留下長江水師,策應英國公為好。”
朱聿鐭點了點頭,“曰甲,所有水師都歸你節製,你儘管下命令就是了。”
鄭芝龍聽了這話,知道沒必要再說那麼多客氣話了,再說就顯得假了,於是直接下令,“長江水師留下,策應英國公。其餘戰船,隨我旗艦前進,兵發江戶,直搗黃龍。”
戰艦上百,艨艟近千,甲士數萬,一片片船帆升起,一條條旌旗飄揚。
戰船劈水前進,蕩起陣陣波濤,道道水紋起伏,驚向遠方。
福建水師提督鄭芝龍,站於甲板之上,迎風而立,頂盔摜甲,腰懸寶劍,意氣風發。
縷縷海風襲來,惹的身後披風獵獵作響,鄭芝龍眺望遠方,心潮澎湃,“大丈夫當如是也。”
與鄭芝龍的春風得意不同,江戶幕府征的夷大將軍德川家光,聽著逃回來的德川賴房的敘述,那是愁容滿麵。
“你是說,一天,就一天的功夫,我東海岸的水師就損失殆儘了?”
“那麼多戰船,那麼多士兵,就這麼沒了?”
德川賴房雖然很不願意的承認,但還是說了出來,“將軍,非是我軍無能,實在是明軍太厲害了。”
“明軍船堅炮利,射程極遠,我軍的戰船根本就無法靠近明軍的戰船。我軍缺少火炮,火銃的射程又不夠,我軍隻能是一味地被動挨打,無力反擊。”
“我軍擅長的接舷戰,根本就沒有機會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