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刑部尚書崔呈秀,身著二品官袍,頭戴烏紗,邁著四方大步走進了刑部大堂。
“刑部尚書崔呈秀崔尚書到。”
刑部的官員,也都得到了消息,此時,正在排隊恭候。
“下官等見過崔大人。”
崔呈秀滿麵笑容的和眾人打招呼,“諸位不必多禮,大家都是同僚,以後崔某還要仰仗大家的支持。”
“刑部案件積壓頗多,諸位,還是抓緊去忙吧。”
“另外,把有關鹽政改革的案子,都送到我這裡來。”
“是。”
很快,一位員外郎就給崔呈秀搬來了厚厚的一摞案卷。
崔呈秀一看,我勒個去,這麼多啊。
但他也沒說彆的,翻開案卷,提筆就開始處理。
反正都是涉及鹽政的,一律從重處置。
崔呈秀熬了一個通宵,第二天早晨,打著哈欠放下手中的毛筆,跟隨崔呈秀一同上任的刑部治安司郎中阮大铖,正從外麵走來。
“大人,雖說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您畢竟已經過了花甲之年,還是應當注意身體。”
崔呈秀見阮大铖,淡淡一笑,“集之,你我都是剛剛被起複,還是要賣賣力氣,不能辜負陛下的信任。”
“大人說的是,鹽政改革是利國利民的國策,這些人不識好歹,確實得好好的教訓教訓。”
崔呈秀緩緩站起身來,“集之,這話說的可不對。”
“這些人犯了法,我刑部斷案依靠的是大明律,我們這是依法辦案,怎麼能說是教訓呢。”
阮大铖躬身道“大人說的是,是下官孟浪了。”
“大人,已經命人準備好了熱水和早飯,您熬了一夜了,還是先去洗把臉,吃點東西吧。”
崔呈秀點點頭,“也好,集之,你有心了。”
“對了,將這些案卷發回各省,另外,你擬個公文,大明律有明文,各地刑事案件,依律處置,鹽政改革期間,隻要不是謀逆和命案,不必上報刑部,按察使司衙門處置即可。”
“以刑部的名義行文各省,措辭嚴厲一些,既然當官了,那就不要怕擔事。”
“下官明白。”
…………
江蘇,淮安府。
江蘇布政使司鹽鐵廳參政孟兆祥,帶著一隊兵丁開進了淮安鹽場,鹽場中的鹽戶,則是聚集起來,與官兵對峙。
兩淮鹽商的鹽,很大一部分都是從這裡進的,這裡的鹽戶和鹽商有些利益關係,而且兩淮的私鹽,差不多都是從這裡流出的。
如今朝廷改革鹽政,對於鹽場也要大刀闊斧的改革,按照戶部的方案,有前科的鹽戶都要被剔除出鹽場,這自然就觸動了這些賣私鹽的鹽戶的利益。再加之有鹽商在背後推波助瀾,淮安鹽場的改革遲遲推行不下去。
新剛剛上任不久的江蘇布政使司鹽鐵廳參政孟兆祥,在江蘇改革鹽政,是上下掣肘,屢屢碰壁,今天,他帶了兵丁前來,就是下定了決心要將淮安鹽場給改了。
孟兆祥看這些聚眾攔路的鹽戶,臉色鐵青,“朝廷已經下了公文,崇禎十年八月及之前的鹽政問題,一律既往不咎,可如若再犯,數罪並罰,一律從重處置!”
“朝廷仁德,寬恕你們的罪過,可你們卻不知好歹,在此公然聚眾鬨事。”
“本官奉勸你們,把路讓開,不要執迷不悟。”
這時,一個鹽戶立刻反駁,“大人,你這是說的哪裡話,什麼叫朝廷寬恕了我們,我們本來也沒乾什麼壞事,朝廷寬恕我們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