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巡按禦史沈惟炳,提出要見被關押的鹽戶,就在汪喬年猶豫之際,外麵快步走進來一人。
汪喬年定睛一看,認識,來人非彆,正是江蘇巡撫毛一鷺巡撫標營的李千戶。
汪喬年略感詫異,便問道“李千戶,你怎麼來了?”
“臬台,中丞大人已經收到了您的奏報,特派卑職前來,讓您速回揚州。”
“淮安府的事情,暫交由鹽鐵廳參政孟兆祥處理,卑職也會率兵在此協助。”
汪喬年本能的意識到,很有可能是出事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李千戶湊到汪喬年近前,“朝廷來人,此刻就在揚州。”
汪喬年頓時就明白了,鹽政改革的公文下到江蘇已經兩月有餘,而江蘇卻遲遲沒有動靜,怕是派人來問責了。
“高兵憲,中丞大人有令,我要趕回揚州,這裡的事情,你配合鹽鐵廳的孟兆祥參政處理,李千戶也會配合你。按照原來說的,你以江蘇按察使司的名義,向漕運衙門擬一則請求協助的公文,你將人犯全部帶到漕運衙門去,你親自帶人看守。包括淮安知府郭介成。”
接著,汪喬年又補充了一句,“沒有省裡的指示,不準任何人探視、審訊。”
高名衡躬身道“下官明白。”
汪喬年看向江蘇巡按禦史沈惟炳,“沈按院,你若是還想跟進此案,不妨隨我一道,趕赴揚州。”
“亦或是在淮安府等候,省裡很快就會對此案做出判決。”
沈惟炳本來就是受人之托,才過問此案的,可沒想到,汪喬年一口咬定這是謀逆,他就打退堂鼓了,謀逆案,誰願意碰。
要是真被定為了謀逆,江淮一帶,得有多少人頭要落地啊,他既然摻和了,那就免不了要受人非議。
同時,他也有點後悔,他是江蘇巡按禦史,現在摻和進來了,想甩都甩不掉了。
更重要的是,汪喬年這麼著急的要走,恐怕是有什麼要緊的事,他這個時候跟著去,那豈不是招人嫌,自討沒趣。
“多謝汪臬台掛念,我這上了年歲,怕是跟不上汪臬台的腳程,反而還得拖累,揚州我就不去了,我在淮安等候就是了。”
汪喬年朝著沈惟炳拱手道“那淮安府的事就有勞沈按院勞累了。”
沈惟炳拱手還禮,“汪臬台客氣了。”
汪喬年隨即快步走出,外麵的隨從早就已經備好了快馬。
汪喬年翻身上馬,“帶好供詞,我們回揚州。”
兩隊護衛緊隨其後,一路快馬加鞭,趕赴揚州。
待回到揚州後,汪喬年並沒有立刻趕往巡撫衙門,而是先洗了把臉,並換了一身乾淨的官服。
按說,汪喬年在江蘇多年,和江蘇巡撫毛一鷺早已經熟悉,又事發緊急,根本就用不著這樣,可畢竟朝廷來人,那他汪喬年就不得不重視一下了。
不然,一身灰塵,蓬頭垢麵的去見朝廷的人,有點不太合適,萬一來人要是個小心眼,覺得這是輕視他,那可就有他受得了。
換完乾淨的官服後,汪喬年隨即就來到了江蘇巡撫衙門。
江蘇巡撫衙門的大堂之內,坐著兩人,居主位者,乃是江蘇巡撫毛一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