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都統使黎維祺,聽著大明欽差王進寶的問話,眼神止不住的往一旁的鄭氏之主鄭梉身上看。
鄭梉一看黎維祺這樣子,心裡咯噔一下,你彆看我呀。
此地無銀三百兩,你這是乾嘛呀。
王進寶順著黎維祺的目光,也看到了有些惶恐的鄭梉,“黎都統使,該不會那個挑唆你的奸臣,就是他吧?”
“不,不,不不不,”黎維祺連忙否認,他對於鄭氏的忌憚已經深入骨髓,他可不敢招惹鄭梉。
“清王對我向來是忠心耿耿,是我處理政務的左膀右臂,絕對不會是奸臣的。”
安南雖然名義上是大明的安南都統司,可在安南境內,還是自稱為皇帝,鄭氏之主鄭梉,在安南被封為清王。
王進寶敏銳的抓住了關鍵信息,“清王?”
“真是好大的膽子!”
“黎都統使,你這安南都統使的品級也不過是從二品而已,他一個安南都統司治下的小小官吏,也敢稱王,是哪個給他的膽子!”
鄭梉有點慌了,要說他不怕大明,那是假的,“上差,您聽我解釋,聽我解釋,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樣。”
“下官姓鄭名梉,表字清王,對對對,就是表字清王。”
“我與黎都統使,雖然是下官對上官,但我們二人感情深厚,交情莫逆,黎都統使總是稱呼我的表字,以示親近,我們都習慣了,剛剛上差您那麼一問,我們黎都統使也就順口喚出了下官的表字清王,沒想到讓您誤會了。”
“另外,下官對天朝一向敬仰有加,怎麼敢有如此大逆不道之心。”
說著,鄭梉看向黎維祺,“都統使,您快幫著下官解釋解釋啊,不然下官可真就是百口莫辯了。”
不得不說,鄭梉這家夥急中生智,想出了表字清王這個借口,還真是個好主意。
黎維祺聽著鄭梉的話,心裡這個舒坦,鄭梉,你小子也有今天呀。
他不緊不慢,不慌不忙,順便還清了清嗓子,“上差,事情確實如鄭梉所說,他表字清王,而並非爵位是王爵。”
王進寶臨來的時候,那也是惡補了關於安南都統司的情況,對於安南的情況也算是有了基本了解,他一聽黎維祺和鄭梉的話,糊弄人也沒這也糊弄的呀。
“放肆!”
“我大明遼東,有一方犯上作亂的逆賊,就僭越稱帝,偽國號就是清,你鄭梉表字清王,莫非你要做那遼東建奴之主不成!”
“鄭梉,你這是包藏禍心啊!”
鄭梉一聽,這都哪跟哪啊。
遼東的事情,怎麼還能扯到我安南的頭上,這都八竿子打不著的事。
“上差,您所說的遼東建奴,下官也曾聽說過一二,不過據下官所知,遼東的建奴在萬曆末年才開始犯上作亂了,下官今年都到了花甲之年了,表字都叫了四十年了,比那建奴作亂的時間要早的多,怎麼會與那建奴有所勾結呢,還請上差明鑒。”
王進寶就是來找事的,鄭梉再解釋,他也能挑出毛病來。
“是啊,你說的沒錯,建奴一開始是自稱後金,後來才改的偽國號大清。”
“哎呀,你表字清王,建奴後來就改了國號為大清,該不會是受了你的指使吧。”
“看來你是早就與那遼東建奴有所勾結!”
鄭梉一聽這話,我嘞個去,這事我自己都不知道。
“上差,事情絕對不是您想象的……”
王進寶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明白了,建奴在北,安南在南,你們兩家是狼狽為奸,沆瀣一氣,打算南北並進,兩路夾擊,企圖顛覆我大明江山呀!”
“真是狼子野心,罪不容誅!”
鄭梉的眼淚都快下來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夢想了。
“上差,您不能這麼冤枉下官呀,下官對大明可是忠心耿耿,忠貞不二啊。”
王進寶用手一指鄭梉,“鄭梉,事到如今,證據確鑿,你居然還執迷不悟,巧言令辯,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來人呐。”
王進寶身後的錦衣衛立刻就衝了上來,“在。”
“將這個圖謀不軌的鄭梉拿下,押赴鎮南關,交由廣西按察使司處置!”
“是。”
倉啷,倉啷,倉啷,錦衣衛立刻就拔出了繡春刀。
門外的安南士兵聽到了裡麵拔刀的動靜,以為是出了什麼事了呢,紛紛走了進來。這些士兵一看,大明來的錦衣衛都拔刀了,他們也都各拉刀槍,和錦衣衛對峙起來。
王進寶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好啊,好啊。”
“你們竟然敢對朝廷派來的欽差刀槍相向,還說不是造反!”
“黎都統使,你真是我大明的好臣子呀!”
黎維祺一聽,這裡麵有我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