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章光掃視一圈,佃戶們的臉上,不見驚恐,馮三的臉上,更是一副看戲的樣子。
“你們這些人,公然毆打縣衙官差,抓了。”
刑獄科的陳典吏帶著人就上,他也是這次胥吏改革才當上的這個不入流的官,官吏,官吏,雖然官和吏通常是放在一起說的,但是,官和吏是完全不同的,那是雲泥之彆。
六部之首雖然叫吏部,但是,吏部是管官的。
陳典吏之前也是胥吏,他深知官與吏的差彆,這次好不容易當上了官,他可不想丟了,剛剛嚴典吏的教訓就在眼前,他可不想再步後塵,所以很是賣力氣。
那些佃戶自然是不甘心被抓,一個勁反抗,“放開我,放開我。”
“你們憑什麼抓人!”
“你們憑什麼抓人!”
耿章光大喝一聲,“抽刀!”
倉啷,倉啷,衙役們立刻就把刀拔出來了。
耿章光向前走去,正麵對著那些佃戶,“我告訴你們,公然毆打官差,已然犯了大明律,如若再拒捕,那就是罪加一等。”
“你們也不要想著什麼法不責眾,本官在這明確的告訴你們,除了法不責眾以外,還有一個詞,叫誅九族!”
這時,一個佃戶說道“老爺,當時二柱子被縣衙的衙役殺了死,我們跟他都是鄰居熟人,這才一時沒忍住動了手,沒想到失手打傷了官差,我們真不是有意的。”
耿章光可不會被他們三語兩語就說動了,“有意也好,無意也罷,你們說了不算,本官說了也不算,那得審問過後才能知道。”
“毆差拘捕本就是重罪,你們已經毆差了,那就不要再犯拘捕這個罪過了。”
“抓!”
陳典吏再次帶人上前抓捕,有了耿章光的語言震懾,這一次順利了許多。
耿章光用手一指馮三和他身旁的那群家丁,“陳典吏,把那些人也帶回去接受審問。”
馮三立刻上前,“知縣大老爺,我們沒動手啊,動手的是那些佃戶,和我們沒關係呀。”
“他們動手的時候,小人還帶著人勸阻來著。”
耿章光看著馮三,“你們和這件事,有關係也好,沒關係也好,當時事情發生的時候,你們就在現場,現在帶你們去縣衙,也是照例詢問。”
“怎麼,馮三,你是不願意配合本官辦案,還是說你心裡有鬼,不敢進縣衙呀。”
馮三麵帶諂笑,“不敢,不敢,小人一向是奉公守法,是安善良民,心裡自然是沒鬼的。”
“小人這就隨您去縣衙,接受詢問。”
“不光是你,你們這些人都要去縣衙接受詢問。”
馮三走到耿章光近前,“大老爺,您吩咐了,我們這些人自然是要跟您去縣衙的,隻不過我們這些人出來這麼長時間了,就怕府上的馮老爺擔心,您看能不能容小的派個人回一趟府,向我家老爺稟明情況。”
耿章光冷哼一聲,“不用拿馮舉人狐假虎威,馮舉人那,本官自會派人去通知。”
“不過,馮三,本官倒是想問你一句,你帶著那麼多家丁來田地間,是乾什麼來了?”
馮三嬉笑道“回大老爺,小的是帶著人巡查來了,我們府上田地比較多,所以每天都要派人來巡查一遍。”
耿章光皮笑肉不笑,“但願如此。”
“來呀,帶上涉案人員,咱們回縣衙。”
待回到長洲縣衙後,耿章光並沒有立刻安排人審案,而是來到一處偏房,看望受傷昏迷的衙役張大昌。
之前耿章光安排的那個書吏已經找來了一個位老郎中,正在給張大昌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