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縣知縣黃澍,接到孫之獬的派人通傳後,立刻趕到了長洲縣衙。
“下官見過府台大人。”
“黃縣尊不必多禮,坐。”
“謝府台大人。”
孫之獬看向黃澍,“黃縣尊,本府聽聞長洲縣衙請求吳縣協助調查案件,可貴縣卻是推三阻四,推諉扯皮,最後導致功虧一簣,不知可有此事?”
黃澍一聽就明白了,這是來給耿章光出頭來了,“回府台大人,長洲縣確實派人前來,請求我吳縣派人協助調查。”
“可由於官製改革,主管刑名的是主簿,而長洲縣衙請求協助的案件又是刑案,當時是由我縣主簿負責接洽,下官並不知情。”
“待下官回去之後,定要仔細盤問,若是情況真的像府台大人說的那般,下官定要狠狠的懲處那些瀆職之人。”
麵對吳縣知縣黃澍如此態度,孫之獬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既如此,那黃縣尊就酌情處置吧。”
“下官遵命。”
孫之獬看向耿章光,“耿縣尊,劉二柱的案子,拖的時間也不短了,也該結案了,不能因為這個案子耽擱了清查田畝的國策。”
“正好,今日本府在,長洲、吳縣兩個附郭縣的知縣也都在,我看今天就把這個案子結了吧。需要調查什麼人,你們兩個縣全權配合,絕不能再出現上次吳縣那般推諉不前之事。”
長洲知縣耿章光、吳縣知縣黃澍,二人齊聲道“下官明白。”
孫之獬看向府衙的宋通判,“宋通判,按照朝廷的最新官製,你主管蘇州府的刑名,這個案子,就由你來審理吧。”
孫之獬這家夥很聰明,他知道這個案子不好辦,他就把自己摘出來了,而且,為了可惜的親近耿章光,還把他為給摘出來了。
宋通判一聽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府台大人,這劉二柱的案子是長洲縣衙的案子,若是由下官審理,豈不是越俎代庖了。”
“話不能這麼說,原來這個案子是長洲縣的不假,可是,涉案人員又牽扯到了吳縣,為了協調兩縣,也為了更快的結案,還是由府衙出麵最為合適。”
宋通判當然是不想接這個差事了,“府台大人,既然涉及兩縣。那麼由府衙審理,也未嘗不可。但您是咱們蘇州府的正印官,下官不過是佐貳官,要審案,那也是得由您親自審理,下官怎麼敢逾越無禮。”
孫之獬怎麼可能把自己扯進去呢,“宋通判,這話言重了,言重了。”
“之前耿縣親自尊審案,那是因為長洲縣主管刑名的主簿空缺,迫不得已。可咱們蘇州府衙主管刑名的通判還在任,本府又豈能做那壞了規矩的事。”
“宋通判,你就放心的審案就是,本府在旁邊給你做副審。趕緊結案,然後送到都察院複核,再由大理寺判決,這事也就完了。接下來咱們還得清查田畝呢。”
“我去省裡參加議會的時候,中丞大人就因為清查田畝之事發了火,切不能再耽擱了。”
宋通判一聽,沒辦法了,那就硬著頭皮上吧,“府台大人,那下官就越禮了。”
“都是為朝廷辦事,何來越禮之說,宋通判無需多言。”
說著,孫之獬就將宋通判讓到了主位,可是宋通判死活不敢坐,隻是命人在知府孫之獬旁邊,加了一把太師椅,他坐到了一旁,孫之獬依舊是在主位。
宋通判看向耿章光,“耿縣尊,那就將苦主帶上來吧。”
耿章光隨即朝著一乾衙役吩咐,“如今是宋通判審案,全都照著宋通判的吩咐做。”
“是。”
很快,死者劉二柱的妻子劉張氏就被帶了上來。
“劉張氏,本官問你,死者劉二柱是你的什麼呀?”宋通判問道。
劉張氏剛死了丈夫,又死了兒子,整個人都恍惚了,愣愣的跪在地上,壓根就沒將宋通判的問話入耳。
宋通判有點尷尬,他本想拍驚堂木,可是,驚堂木在坐在主位上的孫之獬手邊呢,他還夠不到。
沒辦法,宋通判隻能是提高了聲音,“大膽劉張氏,本官問話,為何不回!”
劉張氏還是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