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丈,如今因為您製作的棉衣,我大明凍死了二十六名士兵!那可都是二十來歲的棒小夥子,就這麼沒了!”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雖然在場的文武大臣都上朝之時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但是,現在薊遼總督楊嗣昌當著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麵說出來,那種感觸可是大不一樣。
周奎的頭上也見了汗了,後脊梁也都濕透了。
他最初在心裡想著,不就是死了二十六個當兵的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我賠點錢也就是了,至於這麼興師動眾的嗎。
可是他一看群臣議論紛紛,再聯想到之前皇帝的態度,他也不是傻子,瞬間就想明白了,這事,怕是沒那麼簡單。
朱由檢看向周奎,“周奎。”
“臣在。”
“剛剛楊嗣昌的話你都聽到了?”
“回稟陛下,臣都聽到了。”
“那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周奎這時候也想明白了,看這架勢,不出血是不可能了,“回稟陛下,倘若查明緣由,真的是因為臣製作的棉衣導致此次慘案,臣願撫恤因此凍死凍傷的士兵。”
“撫恤,”朱由檢冷冷的笑了一下,“諸位以為如何?”
“臣浙江道禦史段複興有本啟奏。”
“講。”
段複興躬身道“撫恤為安撫體恤之意,然此次遼東慘案,並非天災,而是人禍,撫恤本就是應有之義。”
“而國丈卻隻談撫恤,不談罪責,絲毫不提自己的過失,企圖以應有之撫恤掩蓋其本應承擔之罪業,實乃恬不知恥!”
“罵得好!”楊嗣昌在心中默默為段複興點了個讚。
遼東凍死了二十六個士兵,他楊嗣昌身為遼東軍政一把手,他必須要給手底下的人一個交代。
可是,周奎畢竟身為國丈,有些話他不好說,如今身為禦史的段複興說出了他的心聲,他自然是高興的。
朱由檢近來改革朝政,又是鹽政改革,又是清查田畝,可是得罪了不少人,那勸諫的奏疏都夠供應取暖了。
現如今,周奎身為國丈,犯了這麼大的罪過,這些人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了。
他們就是想指桑罵槐,借著周奎之機,也是向朱由檢施壓,你朱皇帝鹽政改革、清查田畝,抓了、判了那麼多人,現在你老丈人犯了事,看你怎麼辦。
浙江道禦史,雲南道禦史,四川道禦史紛紛開噴,張嘴就是一頓大義凜然。
而後貴州道禦史,刑科給事中,禮科給事中也是跟了上來。
其他官員,礙於周奎國丈的身份,不好把話說的太過,可這些禦史言官就不一樣了,人家就是乾這個的。
懟人,噴人,那是家常便飯,更何況周奎還是有錯在先,那引經據典的把周奎罵了一個狗血噴頭,還一個臟字都不帶有的。
周奎那是算命先生出身,算個八字啊,看看麵相啊,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他說起來頭頭是道,可是到正事上就不行了。
他根本就插不上話,更不要說還嘴了。
到了最後,周奎實在是頂不住了,按照那些禦史言官的說法,他今天要是不一頭碰死在這,他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周奎略帶哭腔,“陛下,遼東的棉衣雖然是臣名下的布莊製作的,可那布莊不僅僅是臣一個人的,成國公也有股份。”
“這天大的罪過,不能讓臣一個人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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