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觀望的蠻軍,見到那巍然不動的城牆,並未有打開的跡象,不免暗自腹誹
“都過了好一會兒了,那群鱉孫該不會真就看著他們統領,在那一瘸一拐地爬著,閉門不出吧?我要是那什麼國公啊,估計心都寒嘞!”
“真他媽是慫成狗了,這他娘要是不開門救人,咱是不是就該放蠱蟲進去了?”
“不知道呢,國師好像還挺忌憚對麵的那個國師,對麵沒露頭時不會輕易動用蠱蟲,免得浪費了修為。所以就交給咱前頭的兩位蠻師了。”
“還真他娘費事兒……誒,等等!你看,那大門是不是打開了?”
隨著話音剛落,一眾蠻軍隻看到那劍門關的大門,以“吱呀”的聲響兀自打開。
還未來得及如何欣喜,便見一個身著銀甲的小將,正騎著胯下雪白的神駿,疾馳在漆黑的焦土上,好似化為一道雪白的疾影。
眾人大驚“怎麼隻有一個人跑出來!?”
那小將疾馳而來,身影越發清晰,他手提著雪白的銀槍,奔走在彌漫的硝煙之中,看起來極為神勇。
可他身後濺起的飛沙,尚不能遮住他形單影隻的事實。
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陽謀。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蠻人們所故意設下的陷阱。
但它之所以被稱作陽謀,隻是在表明,你明知這是一個深坑,卻又不得不往其中去跳——
那銀白小將的確不顧一切的縱身躍下。
這正在蠻人的意料之中。
可也隻有他一個人躍下。
這超乎了每一個人的想象。
那鯉人本不知前方陷阱為何,若是想要將那奄奄一息的顧海救下,理應是投入更多的兵力,以防出現意外與不測之時,能夠共抗風險,夾縫求生才是。
可那提槍而來的,真就是那銀白小將一人而已!
沒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人們隻看見他臂肘之間,夾起的那杆雪白的銀槍,似要折射起黎明的晨光,隻在飛馳的半空中劃出一道銀白的流光。
他不管不顧,仿若一個癡呆的傻子。
又像一個無畏的義士。
那單薄的馬蹄聲,在這寂靜而空曠的戰場上顯得極為清脆。
襯得那形單影隻的單騎更顯力薄。
但他不曾猶豫,駕馭著胯下同樣無畏的神駿,隻向著前方的萬眾敵軍奔襲而來。
“駕!駕——”
離震玉眼看著那焦土上的義父,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便鬆開了手中的韁繩,將不曾提槍的另一隻手伸了出去,
“義父、義父!”
顧海身負重傷,而今卻也保持著清醒的意識。
眼看著離震玉便要疾馳至他的身邊,他強撐著僅剩的力氣,不斷地擺動手指。
離震玉沒能發現他的動作,見義父無力抬手,連忙將手中長槍插在了一片焦土之上,接著便一手緊抓韁繩,身體向側方傾倒,近乎都要貼近地麵。
隻在途徑顧海之時,抓起了他的手臂,腰腹用力回身,將那偌大的壯漢也一並撈起,帶到了馬背之上。
義父的手臂略有濕潤粘稠,離震玉並未細想,隻當是血液凝固所致。
眼看著前方一眾蠻兵似是蠢蠢欲動,已經開始向著他的方向奔騰而來,離震玉策馬調頭,重新拾起了地上的銀槍,便要連忙向著劍門關的方向奔去。
“義父,堅持住,我們就要入關了!”
他害怕馬背上的顧海,因顛簸而撕裂了傷口,再行失血過多,但他無力做什麼,隻能以言語激勵著義父。
而身後的蠻兵雖已向著城牆的方向行進,似是要趕在離震玉之前,湧入到關口之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