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沙湧入肺腑,李平安再也說不出彆的話來。
求救之際,他隻覺得有人抓住了他掙紮的雙手,旋即便感到一股巨大的拉力牽扯著他從黃沙逃出。
隻是泥沼的吸力甚強,而拉力又不甘示弱似的,一拉一扯之間幾乎要將他的腰腹扯碎。
“嗚嗚嗚!!!”
李平安以痛呼回應,那拉力這才有所緩和。
對方像是意識到不能生拉硬拽,否則便會將陷入泥沼中的李平安扯成兩半。
就在李平安有些絕望的陷入泥沼,隻在地麵上露出一個腦袋時,隻聽耳邊數道破風劍鳴霎時呼嘯,李平安還未意識到發生什麼,便隻覺束縛他肉身的泥沙像是受到了驚嚇,忽而顫動。
“轟”的一聲,將他箍住的方寸之地由內炸開,李平安嗚呼一聲,在空中倒旋幾個來回,又栽在了另一側的金沙下。
好在另一側的金沙未成泥沼,跌在宣軟的沙灘,李平安也不至於落個傷勢。
但嘴裡的泥沙相當糊嘴,他下意識的要將沙子咳出
“咳咳,呸——哇!”
不知是看他咳得太過艱難還是怎樣,李平安隻覺背上忽然傳來巨大力道,要將他的五臟六腑都打個七零八碎似的,這龐大的力道隻讓他胃裡翻湧,連帶著晌午吞下的乾糧都要嘔吐出來。
但嘴巴裡的泥沙也乾淨不少。
李平安吃痛抬眼,便見是一黑紗女子候在身旁,他喘了口氣,下意識道
“多謝師——”
‘娘’字還未出口,他便連忙捂住了嘴,
“多謝前輩,但下次……能不能下手輕些?”
“不是我救的你。”孟羌娥笑道。
李平安連忙回身看去,便見江河故技重施,狠狠在敖瑩背後拍了一掌,讓敖瑩一並將口鼻裡的泥沙嘔吐出來。
但不知是搭錯了哪根弦,這小龍人吐著吐著就哭了出來,梨花帶雨的,絲毫不見半分體麵。
李平安挑了挑眉“至於嗎?”
敖瑩聽見了他的無心之言,不由哭地更凶了
“你個臭猴子懂什麼!?我就是無家可歸怎麼了,我就是不想修行怎麼了?乾嘛要為了修行受那麼大的苦,我慢慢修行不也一樣有所長進,他至於那麼吼我嗎!
誰又願意跟著你這隻臭猴子了,明明是你自己跑到我麵前的,你好端端的吹什麼笛子啊,真以為我很待見你是嗎!?
我每天好心勸你、為了你好,你還總要冷嘲熱諷,就顯擺的你有爹有家了?誰還沒有個爹爹了,我那還是親爹呢!
這破門也欺負我,你這猴子分明就是故意氣我,讓我當你擋箭牌,你真是好大的心機——”
眼見敖瑩數落李平安樁樁罪過,李平安是越聽越摸不著頭腦
“什麼修行?誰逼你修行了?
我吹笛子怎麼了,當時那麼多人圍著我,不吹笛子我怎麼脫身啊?
你有親爹你了不起啊,你親爹對你多好讓你天天離家出走啊?
是我要好生敲門拜訪,你不聽,非要一巴掌拍上那扇石門,觸發了陷阱又說我故意激你?
你這人講不講道理啊!”
他的辯解讓敖瑩哭的更凶了。
因為對方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出什麼反駁的理由。
孟羌娥倒是好奇道
“你吹過那笛子了?”
李平安懵懵懂懂地點頭
“當時我正在歸家路上,偶遇了狐人的人。當年師兄給那群狐人算卦,鬨得我倆險些死在那部落裡,也幸虧有師——有前輩贈予的那支笛子,才讓我們兩人得以脫身。
此次遇見他們,雙拳難敵四手,我本以為要栽在那裡,不曾想竟是被他們帶到了部落大營,擺宴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