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鄉村文藝生活!
毛學東的講話內容相比文件精神無疑是非常大膽的,但這也是上麵的共識,這兩年遼省的農村改革工作在全國範圍內已經算是落後的了,這一次新一輪的嘗試必須要大力推進。
“我們平縣下轄十六個公社、八十六個生產隊將按照生產隊實行包產到戶,責任到人的生產責任製,計劃在三個月之內將聯產承包責任製在全縣範圍內全麵鋪開。”
毛學東的講話在社員們的議論聲中結束了,何平聽著也有些感歎,這個時候遼省領導還是有些進取心的嘛,文件上說的聯產承包責任製可分很多種,但平縣卻恰恰采用了其中最為激進,也可能是收益最高的一種。
兩個小時的宣傳會議結束,毛學東馬不停蹄的就要去下一個大隊進行宣貫。全縣十六個公社、八十六個生產隊,算他們三個宣傳隊伍每天跑六個地方,半個多月的時間才能跑完,這還沒算其他一些國營單位。
毛學東一行人走了,但工作才是剛剛開始。包產到戶最重要的是什麼——分地,這裡麵說道就大了。
社員們家裡人口都是固定的,按照人口來定量分地是沒問題的,但地分到哪個位置,那可就太考驗工作人員的經驗和能力了。
公社的同誌用了兩天時間重新複核了一遍韓屯的土地量,接下來就是在公社乾部的見證下分地了。
老隊長還是采取的老辦法——抓鬮。
彆看方法土,但卻是眼下最公平的方法。一上午的時間就為著抓鬮的事鬨的大隊院裡沸反盈天,都快吵上天了,幸虧老隊長多年的積威已深,大夥吵歸吵,最終還是認可了結果。
分完了地各家都去地裡劃地界,其實隊裡早就給安排好了,但大夥還是自顧自的用各自的土辦法做好標記。
何平在分地的時候特意提出來,小柱兒的那份地還是由他舅舅劉家銘家種,劉家銘對此千恩萬謝,同時心裡又有著些許愧疚,畢竟小柱兒這個外甥在他家也沒過過幾天好日子,現在他反而還要受人家的照顧。
其實何平心裡的想法很簡單,不算那個畜生不如的爹,小柱兒在世的血親就劉家銘這一個舅舅了,俗話說打斷骨頭連著筋,劉家銘家裡確實困難,要不然小柱兒在他們家也不會吃不飽飯,反正地給何平他也不會照顧,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因此劉家銘的地正好是跟何平家的地連著的,而另一邊則是連著韓兆貴家的地,再過去是許老財家的地。
眼下秋收工作還沒有完成,地裡全是苞米杆子,站在地頭上根本分不清哪家是哪家。
許老財和韓兆貴艱難的推著一塊大石頭往地頭滾,何平問道“老財叔,你這乾啥呢,也不嫌費勁,弄個記號就行了唄。”
“用……放心,一般……人抬不動。”
一塊半米見方的大石頭被韓兆貴和許老財合力推到兩家的地頭上作為分界線。
分地耽誤了兩天的功夫,秋收還得繼續。
分完了田地,社員們的積極性似乎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包產到戶意味著把耕地分配到每個家庭,以家庭為單位進行耕種,每年上交完公糧,剩下的就都是自己家的。跟以前乾好乾賴都一個樣的模式完全不同了,隻要是勤快、踏實的莊戶人家,誰不說這政策好。
當然,隊裡那幾個偷奸耍滑的人家肯定是背地裡沒少罵的。
又到了十一,今年的秋收在社員們打了雞血一樣的勁頭下,超前了一天完成。
老隊長站在地頭上看著空曠的田地心思複雜,直吧嗒煙袋。
何平湊了過去,“老隊長,想啥呢?”
老隊長瞪了何平一眼,這小子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沒安好心。
“啥事?”
“沒事,就過來看看。你看哈,這苞米都收完了,地一空看著還挺眼亮(寬敞、開闊)的。”